奔跑了一百多米,当转过一截弧形的通道后,几道刺眼的强光猛然出现,并瞬间集中照射到了我的脸上。猝不及防之下,我本能闭上了眼睛,一边倒退,一边挥舞起了手中的镰刀。
随后,我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嗤笑声……
透过眼皮,我感觉眼前的强光似乎暗淡了一些,方才止住了倒退的脚步同时睁开双眼。
在对方众多照明工具的作用下,我方才看清了眼前的状况,同时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狭窄的古代下水道前方,此刻陡然出现了一大群男男女女。男的清一色的黑西装,而女的则都穿着瑜伽馆里标准的那套白色连衣裙。
杜金龙被一名黑西装用手枪顶在脑门上,跪在黑西装的面前满脸恐惧的依旧还在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此刻我如何还不清楚如今是什么情况。对方显然借着之前我和严静交谈的时间赶到了胥悦堂兄的宅子那边,或者是我所未知的其他入口进入到了下水道内,直接等在这里头堵截我们一行人。而杜金龙一个人跑在前面,最先被他们控制住了,接着再用枪逼着杜金龙在这里惨叫,目的就是想把我们直接引到他们的面前。
转身逃走?
我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正打算实施的时候,却见到数十名人群超两侧一分,那个叫做达耶。仁波切的藏族女人从人群之中冒了出来。她的出现,瞬间让我脚底抹油的打算消失的干干净净。
原因无他,因为这个女人此刻出现的方式实在过于让人惊骇了,以至于我在目睹了眼前状况的同时,居然忘记了逃跑。
因为这女人居然是双腿盘坐漂浮在空中,然后在两侧人群分开后直接从人群后方漂荡出来的……
“不、不会吧……这女人难道真是什么活佛、菩萨转世?竟然能够凌空飞舞?”
陡然见到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我都快傻眼了。
人在天上飞……我不是没见过。
那个纹面女妖在皮革厂同我初次相见的时候,便展现出了“飞行”的能力,当然,她是妖,不是人,而且从当时的情况来看,那女妖的“飞遁”其实严格说算不上是真正的飞行。她显然是利用了她当时那件兜风的大衣,借助了那阵风势,然后利用她异于凡人的妖魔体质“御风而走”的。说白了,那女妖是接风滑翔。可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是盘腿悬空,身体一动不动便从众人的簇拥当中飘荡出来的……
达耶。仁波切盘腿悬空,左手平放在膝盖上,右手则粘了个雕塑中菩萨塑像常见的手势,要是左手上再拿个插着柳枝的瓶子,活脱脱就是在模仿民间传统当中观音菩萨的姿势。不过我却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任何菩萨的所谓“庄严宝相”。因为她正歪着脑袋,眯着眼睛,就像看一件稀有动物一般,上下打量着我。
见到我出现,杜金龙一面用歉意,且无耐的眼神朝我望来,同时也停止了惨叫和哀嚎。对于他的行为,我倒也并不介意……易地而处,换成我被枪顶在脑门上,且众寡悬殊的状态下,估计也是一样的结果。
对方既然选择在这里堵截我们,想必是算定了要从这古代下水道里出去,必然会经过这里。如此一来,转身逃跑似乎也无济于事。想透了这点后,我叹了口气,随即准备开口试图和对方交涉。但没想到,还没等我开口,达耶。仁波切突然停止了对我的打量。开口说道:“这男人我看着烦,把他解决了……”
听到仁波切的话,原本拿抢顶着杜金龙脑袋的黑西服立刻抬手,将枪口对准了我。
接着我只听到“呯……”的一声枪响,同时感觉头部被什么沉重的东西重重的撞击了一下。我甚至能在视线当中看见我的眼皮上方飞溅而出的红色物体。
我的身体随即朝后轰然倒下,当身体撞击地面的痛感传到我的脑部神经时,整个世界在我眼前瞬间变成了一片黑暗……
沉闷的枪声在下水道内反复的回响着。
达耶。仁波切在那神秘悬浮力量的推动下,身体一动不动的飘到了我的侧前方,瞟了瞟地上的我,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这样就死了?看来不是了……想必是别的什么能力。这倒有些可惜了……或者可以为我所用。嗯……算了,就算是别的能力,但破幻这点,终究对我有所克制,死了也好……要不能用,活着迟早对我也会造成威胁。”
跟着悬空转了个身,望着那些瑜伽教练还有黑西服道:“除了这两个家伙,还有那个小贱货应该也在这下水道里面。进去堵,都小心点,别像上次一样,让她各个击破了。”
听到达耶。仁波切的话,众教练和黑西服动作一致向她双手合十朝拜后,成群结队的朝着下水道深处涌了进去。而那边亲眼目睹了我被一枪命中脑门然后倒下的杜金龙早已经被惊吓的面无人色了,在黑西服用手枪稍稍示意之后,哪里还敢有任何的反抗和迟疑,当即在黑西服的“押解”下也跟着众人返了回去。
片刻之后,下水道内响起了某个黑西服遭到攻击后的叫骂声:“小心,不止那娘们儿一个人,还有其他人,他们、他们在射箭!”
达耶。仁波切听到这声响,皱了皱眉头,接着随着众人前进的方向,朝着下水道深处飘浮了过去。在到达之前那个弧形转折处时停了下来,扭过头,再次朝我的“尸体”瞟了一眼,确认了我脑门上破裂的创口后摇了摇头。随后,便不再理会,朝水道深处飘去……
“我死了么?”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也就刚刚倒地的瞬间有点痛而已,脑袋被打爆了也就这样,嗯……因为我的神经系统已经停止工作了,所以更多的疼痛都来不急传导进我的大脑当中!这感觉还不错了……虽然黑暗……但却平静……因为世界上的一切从现在起都跟我没关系了!”
“从此用不着再为了一日三餐,去编辑部点卯,然后看宣传部那些领导们的脸色了。也用不着经常去面对老邬那张市侩的嘴脸还有主任那满脸褶子的面庞了……不过话说回来,他们都是好人,这永别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要说真解脱,应该是刘箐箐那几个吧……从此都用不着听她们在办公室里乱嚼舌根了。那才叫真清净……”
“还有李峰、刘涛他们……唉,老卢葬礼那阵子,也没抽多少时间跟他们好好聚聚,这再也没机会了。嗯,不过我死,他们肯定都会再次过来奔丧吧……没想到我这次反倒成了他们再次聚会的诱因了……”
“……还有周静宜……我也用不着再去考虑着该怎么跟她说明解释,并设法和她重归于好了!这到省事了……说实话,我倒现在也没想好一个我和观雪她们几个做ài的,可以拿的出手的正当理由。因为她们都是美女,还那么淫荡……我怎么说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要能把持的住,那我就是太监了!关键是……那个女妖还在我脑子里怂恿我……对了……我怎么把那妖怪忘记了?虽然到现在为止……我也就近距离的和她接触过两次而已。不过,她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奇怪……至于哪里奇怪,我也说不上来!明知道她是妖怪……可我如今却偏偏对她有一种极为亲切的意识。现在想起来……和她短信斗嘴,被她挑逗玩弄,其实真的是挺愉快的一件事情。嗯,她说她想从妖变成人?要我帮忙……天知道我该怎么帮助她?不过现在也没必要去考虑这些了。因为我已经死了……”
“……呵呵,看看我这悲剧的一生!居然就这样死在了一条古代下水道里。事业上一事无成,感情上也总被人利用和玩弄……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死都死了……老老实实的躺着等腐烂,等收尸不就完了……我还想着想那的……”
“……想?不、不对……我他妈的怎么还有思维?脑门上挨了一枪……这子弹头应该直接打进我的大脑里了!我的大脑不是该立刻停止工作了么?开什么玩笑?一堆碳水化合物也能抵挡重金属的冲击?难道说……人死了之后还能有思维?不会吧……”
“……还是说,我没死?这可能么?我是红莲……可没听王烈那些家伙说过,红莲能够在手枪子弹射入大脑之后还能生存啊?红莲很厉害……但也不是不死之身。王烈他们明确的告诉过我,历史上可是出现出现过好几个红莲的,而他们无一例外的现在都死掉了啊?”
“等……等等!我想起来了……王烈好像曾经说过。红莲有一项非常无赖的天然能力!叫做红莲反噬……就是任何杀死红莲的对象,都会立刻遭受到红莲业火的频死反击,在红莲业火焚烧下和红莲同归于尽。因为这个原因……即便有能力杀死红莲的人或者强大的妖魔,若非迫不得已,面对红莲时,也都只有退避三舍,而不会选择和红莲同归于尽的。也因为这个原因,历史上的那些红莲才一个个横的像螃蟹似得,满世界的追杀妖魔鬼怪,而根本不考虑自己的能力究竟是不是真的比被追杀的妖魔强大。因为红莲本身便背负着某种让他们自己难以忍受的负面效果。所以在他们看来,追杀妖魔是消除红莲负作用的有效方式,假如真的碰上了强力的妖魔,大不了就是和妖魔同归于尽,自己也就能够通过死亡的方式从红莲这种能力,也许是诅咒当中彻底解脱了。”
“我是红莲……可我中弹的瞬间,我好像没有看见那个开枪的家伙遭到红莲之火的反噬冲击啊?难、难道说……我没死?”
“我想想……子弹击中了的我脑门……我看见我自己的头皮似乎还有头骨被打裂开,飞溅了出去……跟着,我好像感觉中弹的部位瞬间异常的灼热!嗯……灼热是必然的,发射出来的子弹本来就是滚烫的,能感觉到灼热不是很正常?”
“那我现在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就在我对自己的状态疑惑不解的时候,我忽然发觉自己从彻底的黑暗世界当中出现在了一处原野之上,我连忙环顾四周,结果却看见了数不清的,穿着古代盔甲手持戈矛等等冷兵器的士兵在我的四周舍生忘死的进行着激烈战斗……
“这……这是梦境!如此说来……我难道没死?而是又一次,进入到了这连续的古代梦境当中?”
因为在这片激烈的古代战场上……我见到了能够明确辨认镌绣着交战双方身份来历的战旗……
“吴”还有“楚”!
虽然我对古代战争的了解极其有限,但只看了看战场形势之后,我便意识到,这场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而且胜负已经非常明显了。楚军战败了,吴军即将胜利。因为打着楚军旗帜的士兵们正在四散奔逃,完全没有了队形。而高举着吴字大旗的士兵们则在众多指挥官的指示下,组成了一群群的方阵,这些方阵正在如同墨迹一般不停扩大,并四处出击,不断追杀着阵型散乱的敌兵。
我眨着眼睛,莫名其妙的在这宽阔的战场上漫无目的的行走着。战斗中的士兵们显然根本就意识不到我的存在。他们只是不断的追杀着自己的敌人,偶尔狞笑着弯腰割取战死敌兵的头颅。对于这些士兵割取死者人头的行为,我并不奇怪,中国古代战争很长一段时间都实行的是“割首记功”制度,士兵们在战斗中,通过获取敌人的人头以计算自己在战斗中所立下的功劳。他们的行为,不过是为了获取自己的战利品和奖励凭据而已。
远处,相对平坦的区域当中,能看到成群结队的古代战车向着某个方向快速突击。很显然,整个战场分散成了若干的小战场,那块区域,是双方战车部队交锋的场所,而我所处的位置,则是步兵战阵的战场。
走了很久,沿途都只能看见稀疏的树木以及来回奔走的士兵。最终,我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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