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寒流来袭，连续几天低温，天空飘起细雪，为两天后的圣诞节增添一抹银彩。

    可是，圣南校园内却少了一份应景的祥和气氛。

    小泉琉璃子一早便兴高采烈的到学校，迫不及待想和风间彻他们分享福田良介带给她的好心情。

    她拿出鞋柜里的室内鞋准备换上，左脚才刚伸进去，一阵刺痛便传来。她脱掉鞋子，抬脚一看，发现脚趾头上全是血。鞋子里有刀片？是谁？

    “啊！”有女生尖叫。

    “有人受伤流血了！”

    爱看热闹的学生聚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好管闲事的木村麻理挤进人群，见小泉琉璃子受伤了，她幸灾乐祸的说：“是你啊！我早该料到，除了你，学校里还有谁会一天到晚惹是生非？你怎么这么倒楣呀？”

    “人啊！一衰起来，连乌鸦都会开口跟着骂。”小泉琉璃子回她一句。

    “你说我是乌鸦？”木村麻理嚷道。

    “是你自己承认的，我可没说。”

    “你以为你现在有风间会长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警告你别太嚣张！”

    “谁嚣张了？谁又为所欲为了？这跟风间彻又有什么关系？你给我说清楚！”小泉琉璃子最讨厌人家乱扣她帽子。

    “哼！你就是这么讨人厌，鞋子里才会被人放刀片，活该！”木村麻里自知骂不过她，只好冷嘲热讽一番。

    “可恶，木村麻理，是不是你暗算我的？”小泉琉璃子咬牙切齿的问。

    “我也希望是，只可惜有人早我一步。真遗憾，为什么受伤的不是你的嘴巴，不然我们就可以耳根清净，天下太平了。”这几个月来，木村麻理天天跟她斗嘴，口才也进步了不少。

    “住口！”风间彻走了过来，神色极度不悦“木村同学，女孩子说话别这么毒。”

    “会长我对不起。”刚刚还一副泼妇骂街样的木村麻理，在他面前顿时成了小猫。

    “怎么受伤了？”风间彻没再理她，转向小泉琉璃子温柔地问。

    “我自己不小心，没注意到鞋里有个惊喜。”小泉琉璃子将鞋子拿给他看，无奈地撇撇嘴。

    “太过分了，如果让我查出来是谁干的，我绝不轻铙！”风间彻怒不可遏。

    “算了，怎么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是生病还是转性了，变得这么好说话？”他半开玩笑地摸摸她的额头。

    “你才有病咧！”她挥掉他的手“我是心情好，懒得跟暗算我的小人计较。”

    “心情好？问题解决了？”

    “嗯。”她颔首“我昨天去找良介哥，他答应我会向他父亲表明态度，拒绝联姻，叫我不用担心。”

    “那就好。我也向我父亲提了，这下福田正和先生应该死心了吧！”

    “可是，我们家还欠他一亿耶！”

    “没关系，我父亲会帮忙的，就当作是给你的聘金。”他在她耳边说道。

    “谁答应要嫁给你了！”她笑着轻捶他一下。

    “我带你去保健室包扎伤口，万一感染病菌就麻烦了。”他体贴地抱起她。

    “这么早，保健室阿姨到了吗？”她没理会其他学生好奇的眼光，坦然窝在他怀中。

    “管她到了没，我亲自帮你包。”

    “你会吗？可别把我的脚趾头包得太丑，见不得人喔！”

    “脚趾头需要见什么人？除了我，谁都不许看！”他霸道地说。

    埋首在他怀中，她因他明显的占有欲而偷偷笑了。

    ***

    b组下一堂是化学课，要在另一栋大楼的实验室里做催化剂的转变观察。同学们一下课就匆匆赶去，小泉琉璃子因为脚受伤，走路不方便，慢慢地跟在后头。

    她缓慢地朝教学大楼移动，到达门口时，只有她一人，其他人早上去了。

    小泉琉璃子长吁一口气。还好有电梯，不然以她这种龟行速度，等她爬上三楼恐怕早就上课了。

    电梯来了，她走进去，按下楼层，电梯开始爬升，突地，在一阵晃动后，电梯在二、三楼间停住了，顶上的灯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几秒后，她的眼睛稍稍适应黑暗，她摸索着电梯的控制面板。

    “快来人啊！我被卡在电梯里了。”她按下紧急对讲机的按钮，焦急地喊着。

    等了几分钟，没人回应。

    “救命啊！外面有没有人？谁来救救我！”她惊慌地拍打电梯门。

    又是几分钟过去了，仍旧没有任何救援到来。

    “救命啊！”她开始哭泣。

    小泉琉璃子猜测这次意外并不是偶发的机械故障，而是人为因素。可是，为什么？她到底招惹了谁？

    有人故意在她鞋内放置刀片，现在又将她困在电梯中，接下来呢？还有什么意外等着她？她该怎么办？

    “彻，我好害伯，你快来救我。呜呜”恐惧的情绪瞬间笼罩住她，她退到角落，背靠着墙板缓缓蹲下来，双手环抱膝盖。

    没关系，就算是有人故意恶作剧，顶多也只能关她五、六十分钟，等到下课钟响，一定会有人发现电梯故障，到时她就能获救了。她乐观地安慰自己。

    哭着、想着，她累了，眼睛逐渐阖上。

    当风间彻等人打开电梯门，入眼的就是小泉琉璃子蜷缩在角落楚楚可怜的模样。

    “琉璃子？”在众目睽睽之下，风间彻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轻唤。

    “嗯？”她睁开红肿的双眼，一见是风间彻，立即嚎啕大哭“彻哇哇”

    “乖，琉璃子，别伯，我在这里。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的，让你受惊了。”他边安抚她，边抱她前往保健室。

    他替她向老师请假，让她在保健室里休息了一整个上午。

    直到中午，他和高桥彦一行人才带着便当来找她。

    “我吃不下。”小泉琉璃子推开便当。

    “多少吃几口嘛！这是我和高桥特地偷溜出去校外买的耶！你看，都是你爱吃的菜喔！”佐藤香织哄着她。

    “琉璃子，别孩子气了，多少吃一点吧！”风间彻把筷子递给她。

    “谢谢。”面对众人的好意，她也不好再推拒，勉强扒了几口饭。

    “究竟会是谁呢？小泉同学，请你想想看，有谁会想要伤害你？”川崎朝美问。

    她是应风间彻之邀，一起来共商计策。

    因为事关小泉琉璃子，风间彻失去冷静的判断力，所以才希望她能以旁观者的角度来分析，找出凶手。

    “我不知道。”小泉琉璃子茫然地摇着头。

    “没关系，我们先将有嫌疑的人的名单列出来，再慢慢抽丝剥茧，找出凶手。”风间彻提出他的看法。

    “我想应该先从亲卫队的成员开始过滤。”川崎朝美建议。

    小泉琉璃子瞪了风间彻一眼，无声地说——都是你惹的祸！

    风间彻握住她的手，表示歉意。

    他们两人亲密的小动作，川崎朝美看在眼里，冷在心底。

    “会不会是木村麻理？她老是看琉璃子不顺眼，嫌疑最大。”高桥彦说出他的猜测。

    “有可能。”佐藤香织附议。

    “不，不会是她。”川崎朝美立即为她辩驳“她没有胆量做这种事，更何况，小泉琉璃子被困在电梯里时，她人已经在教室里了，所以她有不在场证明。”

    “很难说，也许她有同党，亲卫队那群娘子军对于被解散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是有这个可能，但是，这个共犯应该不是b组或a组的学生。”

    “没错，因为那时候b组的学生除了琉璃子外，全都在实验室里，而我们班当时也在上课。”风间彻说。

    “也不可能是c组呀！我就是c组的。”佐藤香织指著自己的鼻子。

    “会不会有人中途跷课？”高桥彦问。

    “没有，我可以作证。”佐藤香织忙不迭地叫起来。

    “我是说b组的。”高桥彦补充。

    “这就必须调查了。”风间彻沉吟了下。“我可以用学生会的名义向b组的化学老师借阅出勤名单。”

    “可是，这么一来不是会惊动学校高层吗？”小泉琉璃子担忧地问。

    “没关系，我会负责将这件事压下。”川崎朝美说，决定帮人帮到底。

    “川崎副会长，真下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为了自己的事而麻烦这么多人，小泉琉璃子觉得很不好意思。

    “哪里，别介意。”川崎朝美微微一笑。

    “嗯，那就这么决定了。”风间彻下结论。

    众人无异议一致通过。

    ***

    整个下午，小泉琉璃子没离开过教室，佐藤香织一下课就过来陪她，不让她有落单的机会。

    “谢谢你，香织。”小泉琉璃子和佐藤香织一起进女生洗手问，由衷地向她道谢。

    “别这么说，这样一点都不像你了，我会不习惯的。”佐藤香织傻笑着，不知该如何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客气。

    “你进去吧！我在门外守着。”她打开其中一间厕所门，要她进去。

    “嗯。”小泉琉璃子点头，进去后，她将门锁上。

    患难见真情，她决定一辈子都要和佐藤香织做好朋友，不再欺负她。

    小泉琉璃子沉思着，突地，一道水柱从头顶灌下。

    “啊——香织，你在吗？”她惊叫，起身穿好裤子，匆匆把门打开。

    外面没半个人，佐藤香织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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