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司楠:“是哪位师叔?”
那小弟子答道:“是苏木师叔。”
柳司楠一听便一挑眉头,冷笑了起来:“听闻他历来云游在外,鲜少回来,不知此次怎的又在这边了?”
小弟子没看出她在冷笑,便道:“师姐说的不错,师叔是今日刚回来的。”
如今她已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娃娃,这些年来虽然不太见得到苏木,但实则对苏木成见颇多,私心里认为叔叔如今变成这样,都是这病秧子和祁岩一起害的。
柳司楠心道:这病病歪歪的病秧子,怎么没病死在外面呢,今年居然又活着回来了。
想到此,她便也嘀咕出来了:“可真是祸害遗前年啊……”
小弟子没听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天真的歪了歪头。
柳司楠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带路。”
此时苏木依然如那小弟子离去时一般,软软的窝在藤椅上,因着如今体力更不如从前,甚至在四周安静下来之后还打了个盹。
等到外面有人敲门了的时候,他才再度醒过来,眼中带着些初醒的茫然:“门没栓,进。”
便见到那小弟子推开门,抬手作辑:“师叔。”
原来是他方才派出去的那小弟子带着柳司楠进来了。
苏木在脸上挂了个柔和的笑容:“辛苦了。你先在外面等着吧。”
那小弟子应了声“是”之后,便退出去带上了门。
柳司楠站在门边上,抱起了手臂,冷冷的看着缩在藤椅中的人,一声不吭。
苏木便率先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套近乎道:“柳师侄,怎么对我这么生疏呢?好歹我们以前也是见过面的啊。就是那时你还小,也就只有人腰那么高,如此说来,我多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
居然还有脸套近乎,把柳司楠恶心疯了。
她又露出了惯常的冷笑:“我看你气似乎也没几口了的样子,不如别说些没用的。直接说找我做什么,我可不喜欢听话只听半句。”
苏木听得柳司楠说话居然如此无礼,不禁稍稍有些怔愣,随即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柳司楠见他如此,便站在那又不屑的哼笑了一声。
“好吧。”苏木缓了缓气,抚着胸口道,“也没什么重要的正事,只是突然想起些往事,想来找你叙叙旧。”
他们之间哪有什么旧可以叙?上次这病秧子,可是想用那邪门歪道的术法将她杀死的。
如今的柳司楠虽然看着不近人情,实则心思比早年剔透,心知自己亲眼目睹了对方是个什么东西之后,却还能活到现在,并非是对方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而只是因为自己是柳长风的侄女,对柳长风至关重要的人罢了。
当年坑害叔叔座下的大弟子,叔叔或许为了门派或是道义还可以忍一忍,但若是再杀害了自己,怕是叔叔会被气疯,一定会不管不顾的一剑诛了这病秧子。
柳司楠仗着如此,格外的有恃无恐。再度无礼道:“是了,我听说自觉死期将至的人,确实容易回想起一些往事来呢。”
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驾鹤西去?
苏木此人虽然自私恶毒,但到底出身不凡,那点应有的气量还是有的,不至于因为一个小辈弟子挑衅自己而被活活气死。
他轻咳一声,又挂上了和蔼的笑容,仿佛没听到柳司楠的问话一般,直接跳过了叙旧,继续道:“我突然就想起了祁师侄。”
柳司楠知道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没事找自己,听到这会他提起祁岩,便一挑眉,有了些兴趣:“哦?”
苏木低垂下眼眸,看向自己手中的小暖炉:“听说他今年没回来?”
柳司楠不动声色:“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他的事情不向我打招呼。”
“我猜是不会回来了。”苏木道,“毕竟这些年在外面风光无限,如今哪里还看的上我们这种小门小派,和我们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人呢?柳师侄,你说是吧。”
柳司楠没好气的答道:“不如你直接说,对我说这些做什么吧。我见你气似乎又短了些。”
苏木笑了起来:“倒也没什么。只是我听说,他似乎颇有些桃花运,十分得女修高看,想来风流快活的打紧,大约也是因此才乐不思蜀了吧。”
柳司楠不知怎的,就因为他这一句云淡风轻的话,动了怒。脸上虽然依然冷硬,但手掌却捏紧了。
苏木抬眼笑看了她片刻:“在外面过的那么好,想来如今也该结个道侣了吧。”
当年祁岩在夜晚跑出去之后到底去做了什么,柳司楠没有对任何人说,一直把这个秘密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