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窗子传来轻微的响声,便勾了勾唇,睁开了眼。
方云转身贴上了祁岩的后背,一拍他,凑近了低声道:“闭气。”
祁岩本来也没入睡,刚紧张为什么方哥哥贴过来了,就听到了这声嘱咐,当下冷静下来,心知出了变故。
果然,便见到那被推开的小窗中,丢进来了一个冒着紫烟的小球,那紫色烟雾很快便充斥了整间屋子。
方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拍了拍祁岩的手臂示意不要动,而后轻手轻脚的站起身,绕到了窗子后面站定。
那窗外之人等了片刻之后,便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窗子,似乎是背着个什么很重的东西,笨手笨脚的进来了。
他因为注意都在还躺在榻上状似无知无觉的祁岩身上,因此并未注意到窗子后面还藏着一个,便径直背着那东西过去了。
方云悄无声息凑过去向窗外四下看了看,见不会再有人上来,便快速一手刀劈在了那潜进来之人的后脖颈上。
他力道大,那人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祁岩见状也坐起身,两人对视了一眼,但因为闭着气谁也没说话。
方云比了个手势后向那被丢进来的小球走去,而祁岩则去下榻查看那被方云敲晕过去的人。
方云走到那小球面前,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手帕,包着将它捡起来看了看,便知道是什么了,这是魔宗中欲行不轨时,用来迷人的烟丸。
他便将其直接丢出了窗外,又抬手捏诀引了些风进来,将屋中的毒气吹了个干净,才率先开口道:“好了。”
祁岩正蹲跪着查看,闻言“嗯”了一声。
方云点了支蜡烛,转身回来查看,便见到是个汉子被击倒在地,他背上背着的乃是一名清秀的女子,看衣着不过是个富裕人家的凡人少女。
如此深更半夜,丢个迷人用的烟丸进来后,又背了个抢来的良家少女进来,什么打算可想而知。
若是顺了他的意,怕是明日一早是谁也说不清楚了,像祁岩这种败坏德行的采花贼,也很难在正道门派中立足了。
方云叹了一声:还真是花样繁多啊……
但无论如何人家小姑娘都是无辜的。
方云用力掐了那汉子人中两下,见并无转醒的意思,便将少女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了榻上安置好,而后道:“我方才下手没拿捏好力道,大约他短时间内不会醒过来了。如果你想问他些什么,怕是也问不了了。”
再转身之际却见祁岩紧抿着唇,脸色十分难看。
方云歪了歪头,问:“怎么了?”
祁岩没说话,只是伸手从那汉子腰上解下一物,递给了方云。
是块腰牌,正面写了此人的名姓,背面绘制着些花纹。
只需对合欢魔宗稍有了解,便知这是合欢魔宗的东西了。更不要说祁岩这种早已对其恨之入骨的人了
方云看了只觉得一阵牙酸:这到底是哪个憨批派出来的铁憨憨,为什么去做坏事的时候还非要带着能自证身份的东西呢?
这是生怕祁岩不知道是谁来砸场子的?
祁岩寒着脸站起身:“看来纵使时隔多年,他们也未曾愿意放过我。”
证据确凿,方云一时也不知安慰他些什么好。最终只道:“有人欲对你不利,依我看你还是快些回云尘派去吧。”
祁岩勾了勾唇角,看向他:“我会陪着哥哥过完年的。能与哥哥相聚的机会不易,岂能因为这种阴沟里的老鼠而有所变动。”
方云便也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正交谈间,却听见自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铜铃声。
早年方云吃过教训,在听到第一声响声起,未等到真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时候,便已经堵住了耳朵。
祁岩自制力极强,不等方云去提醒,便已经在恍惚一瞬后回了神。
他冷眼向窗外扫去,正看到有个黑影自晃到窗口,大约是打算先蛊惑住他们,而后趁机抢走被打晕过去的那名汉子。
那黑影一眼看见他们居然都无所动,便立刻开溜。
祁岩道:“正巧,能问话的来了。”
言罢便顺着窗子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