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上次方云发现了祁岩自己偷溜出来,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而他却没发现那次。
在他犹豫于要不要把那尾巴赶走之时,他曾暗中打探祁岩的想法。
方云在他面前提及了云尘派,提及他日后是想图安逸,还是想出人头地之时,祁岩眼睛亮亮的告诉他:“我自然不能永远依靠方哥哥,我自己也该有所建树。”
“我当然不能一味贪图安逸,待我学成归来,才是不辜负方哥哥的照顾。”
那时,看着他那副样子,方云便不知怎的,有些改变想法了。
他心软了。
“想贪图安逸,还是想出人头地”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因为安逸是方云自己的安逸,而出人头地才是属于祁岩的出人头地。
他无法改变祁岩最终的成就,便想着是否应该通过限制祁岩,拉长这中间的时间。
但他心软了。
也许是因为祁岩每次看见他的时候,都总是一副兴高采烈到就差长条尾巴摇成风车的样子。
也许只是祁岩对着他,笑的阳关灿烂的样子
总之都叫他格外的不忍,于是便只希望对方能平安顺遂,万事如意。
但是祁岩身边却历来不会少了看他不顺眼之人,若是不能早日成长起来,走到最后,又如何算得上平安顺遂,万事如意呢?
方云晚间跳上了屋顶,没有去睡觉,他手下的魔修们便也不敢睡。
虽已歇业,酒馆中却还点着蜡烛,未关大门。
生怕他随便有个什么指示,自己因为没听见而遭了殃。
然而方云却只是一言不发的在房顶上吹了一宿的凉风,把酒馆中的魔修们熬得东倒西歪,有几个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的时候,云尘派的修士已经聚集了一些弟子,准备从中挑选出另外九名合适的弟子。
苏木听闻祁岩居然没死,不禁惊讶不已。
但苏池已经找上了他,来索要属于祁岩的那柄剑了。
苏木无法,只得叫将其交给了自己的兄长。
苏池心知他又耍了些什么坏心思,但到底是没有点破,也并未多点评什么。
只是带着重剑离开了他的房间,有一会才对身边人吩咐道:“去给我调查调查,这个祁岩到底是什么底细。哪怕鸡蛋里挑骨头,也要给我挑出来他之前是否有过什么疑点。快去。”
而祁岩从苏池手中得回了自己的重剑之后,便到山下寻了处有活水的地方,给自己好好洗了个澡,将身上满是腥臭味的污渍都洗掉了,才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此时天色尚早,程然却没有如往日一般,在屋中睡得像死猪,而是已经走出了屋门,靠着门框,抱着手臂站在那里。
听到脚步声,便看了过来。
祁岩也已经注意到了他并未穿着浩渊宗的校服,而是换了一身装束,便稍稍顿了一下,才继续走过来。
今日的程然身着一身紫色的广袖华服,袖口上绣着金龙,腰身被一条黑色玉带束着,显得腰细腿长,发髻也被玉冠束着,有几分干练和英俊。
那只小朱雀这次并未再乱窝在他的脑袋上,而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他的肩头。虽然只是个鸡仔的大小,但那五彩的羽毛却衬得程然十分的不凡。
这一身倒是有些像小时候,他被人簇拥着来到浩渊宗山门下,第一次见面冲着他咯咯叫时的那副装束,只是现在的他看起来比那时高大了很多。
祁岩其实知道,这是只有凡人国度的皇亲国戚才会穿着的装束。
程然看见祁岩一言不发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脸上的表情也说不准是高深莫测还是只是满脸呆滞的面无表情。
他便觉有些尴尬,不自在的抬手抹了抹自己的鼻子,率先开腔道:“我要离开了,我母妃来接我了。”
因为上次程然打祁岩,两个人已经很长时间没好好说过话了。这会总算由程然起了个头,虽然并未提及那一拳的事情,也没有直言和解的意思。
祁岩点了点头。
“本来是前几日就该走的。”程然又道,“但前几日听闻你突然被人抓走了,一直未曾放出来,我便拖延了些时间,想着最起码先等你被放出来了,再见一面告个别,然后再离开这里。我不想留下什么遗憾。”
祁岩又点了点头,绕过他进了屋里,开始在自己那边翻找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