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一听,高兴极了。不等柳长风再说话,立刻机灵的主动创造机会,跪在了柳长风面前磕了个头:“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请师尊收下徒儿,徒儿日后定当为师门竭尽全力!”
于是他就破例提前收下了这位首徒,留在身边悉心教导。
柳长风摩挲着信封,面上表情略微显得有一丝颓然。
白浩对他怨言很多,更多的是来自于柳长风对他管教太严,却鲜少夸赞他。而对祁岩却松懈很多,且总是说些好话。
他以此认为不公。
但其实,他的严厉,更多的是源于期许,他期望着白浩能成为一个足够优秀的修士,成为人中龙凤,而这需要足够多的磨炼。
他对祁岩却恰恰相反,期许其实并没有那么高。
祁岩之于他,更像是故人的托付。故人多年来头一次正儿八经的包了个信封才送来的人,养好了就等于是巴结到了故人。
他只觉只要祁岩好好在他手边上活着,就行了。虽然同样会教导,但祁岩的人生究竟要能有多高的成就,他其实没有太大的要求。
在真正见到祁岩之前,他甚至觉得只要对方能成功引气入体就行,想一辈子待在他的羽翼之下都是可以的。毕竟天资是不可能有的,要是有也不会被故人硬塞进了他手里。
但事实上祁岩也是个非常优秀的好苗子,因此随便做点什么都能大超柳长风原有的期许。本来的预期和实际情况两相对比之下,偶尔夸一夸也就理所当然了。
但显然这份优秀和低期许,让白浩心里格外的不平衡。
柳长风早先在白浩第一次,无故仗着自己是大师兄而把祁岩打的走不了路的时候,就有些看出来了白浩不正的心态。
但修途漫漫,若是因为师父多夸了谁一句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起了心魔,并为此大打出手,甚至不惜害人性命,那此人的修途注定了是无法长远的。
他因此私下里警告提点过白浩,但显然白浩当面是应下了,背地里实则愈演愈烈。
只是,严师高徒,这是个多么简单的道理啊……其他弟子都能看得明白,甚至于连祁岩自己可能都能看明白,怎么偏偏白浩就执迷不悟,被蒙蔽住了心智,无论如何就都看不懂呢?
怎么他就看不懂呢?
柳长风每每想起白浩最后指责他的话,就觉得一阵窝心。
现如今白浩已经死了,柳长风曾亲自点明希望祁岩以后能撑起师门,为了不让自家师尊过于难受,祁岩也不得不去摸清楚过往的时候,那位白大师兄每日都需要做些什么。
祁岩安置好了尸体,就过来找柳长风了。
他进来的时候,柳长风还在摩挲着那封信。他没敢提尸体的事情,只是招呼了一声:“师尊。”
然后就等着柳长风发话了。
柳长风沉默了一会,才突然问道:“那日他被逐出师门的时候,是你送他走的。他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白浩当时确实和他说过话,但此时祁岩却不知应不应该和自家师尊提起了。
“确实说过话。弟子……当时问大师兄,那块阵盘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师兄是否真的与魔修有了牵扯。”祁岩最终还是决定告诉柳长风,“大师兄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叫我小心苏师叔。”
白浩说完之后就被丢了出去,似乎是映衬着那话,他也有所顾虑的样子,没敢在宗门附近多做停留,多看一眼,而是很急的就御剑离开了。
当时祁岩是亲眼看见对方走远了才离开的,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就遇害了。
比起果真是意外死亡,其实祁岩更倾向于是合欢魔宗或苏木中的一者,杀害了白浩。
此时祁岩这么不加装点的说出这话来,柳长风也就知道了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手中摩挲着信封:“这话出了这间屋子,就不要乱说了。”
祁岩应道:“弟子明白。”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柳长风虽然每日依然忙忙碌碌的,还要抽出时间来照看弟子,看着似乎与之前并无两样。
但是祁岩却能看出,他隐隐透露出了一丝不明显的颓废感。大约白浩的死对他打击还是蛮大的。
因为此次事件,柳长风不欲再散养着柳司楠了。
此时柳司楠年纪尚幼,他教不了太多,只得将一些法宝和符箓塞给她,教会了她最基本的使用方法,以求日后遇事最起码可以自保。
师门之中气氛一度十分低迷。
柳司楠虽然回来了,但是先前程然为了她打在祁岩脸上的那一拳头却是真实存在,收不回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