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那么多旁门左道的歹毒心思。”但祁岩还是答道,“我历来只想好好修炼,早日出师罢了。”
在仿佛暗指他心思歹毒之余,又让他有一种一拳打进了棉花里的感觉。这话有些气到白浩了,他不禁又冷哼了一声。
“白师兄,”祁岩心里却还在惦记着那合欢魔宗的阵盘,在白浩出去之前又叫住了他,“那阵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师兄真的是与合欢魔宗通同一气了吗?”
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仍对此事有所疑虑,还愿意听自己亲口解释一下的,居然是这位他历来最讨厌的小师弟。
白浩仍然嫉妒祁岩妒忌到发狂,这会嫉妒之心甚至更盛了。
但是祁岩到底还是他的小师弟,未曾真的害过他,而那苏木却是落井下石的借机害他。
此时他对苏木的恨意,还是要比对祁岩的妒意更胜一筹的。
他恨,恨苏木利用自己,用完之后又一脚把他踹开,害他一无所有了。
白浩笑了一下,没对阵盘和合欢魔宗解释什么,只是凑近了小声道:“祁师弟,要小心苏木。”
他说完,就住口了。前来驱逐他的修士也已经到了,将护山大阵打开了一个缝隙,直接将白浩从宗门中丢了出去。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回来的资格了。
白浩被丢出去,倒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他不满的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前半生赖以生存的地方。
在他的脚边,有一只壁虎被他惊动,快速钻进了洞穴中。
白浩看见了,就突然又想起了苏木。
苏木先前在自己的卧房中,曾对他说过一句话:你到底是我师侄,我又不会在这里无缘无故的弄死你,是不是?
现如今他出了宗门,脱离了柳长风座下,就不知道这话是否还适用了。
此地不宜久留,要快些离开,去找个落脚地了。
祁岩在护山结界的守护范围中,看着白浩御剑而起,已经飞出去很远了,才转身回去找柳长风。
他来到柳长风屋门前,看到屋里面点了蜡烛,像是柳长风已经回来了,就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柳长风在里面应了一声:“进。”
祁岩就推开门进去了。
他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柳长风正坐在自己的书案前,捧着一封信,在烛光下摩挲着细细观看。
那信的信封放在桌子上,上面写了几个字:浩渊宗柳长老,亲启。
这信封祁岩看着很是熟悉,正是早年他自己的举荐信。
本是有两封,一封他带着进了浩渊宗,另一封则留在方云那里没交给柳长风。
祁岩先前从未看过里面的内容,这会走过去的时候,远远的瞧见那信上只写了寥寥几行话。
没有平常写信时的提称语和启辞,更没有祝辞一类的东西,只似乎在末尾注了个署名,字也写的不怎么规整,还有几处涂改,像是对方心不在焉乱写几笔,就包进信封当做一封信了的样子,多少有些无礼。
柳长风在祁岩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之前,就将信件又对折起来,塞回了信封中。
然后才回头看向祁岩,叫了一声:“祁岩。”
祁岩恭敬道:“师尊,大师兄已经被驱逐出门派了,弟子亲自看着他离开的。”
柳长风点点头“嗯”了一声,手掌又在信封上摩挲了片刻,然后拉开书桌的暗格,珍而重之的将信又收了起来。
“你大师兄走了,如今我座下就剩下你们几个了。但是你那七个师兄,都不如你大师兄成器。”他道,“你日后要多加努力,虽然你是最小的,但没了大师兄,你就要撑起门面来。”
祁岩应道:“弟子定当竭尽全力。”
“但你不要像你师兄那样……好好的正途不走,却被私欲吞噬了心智,终走上了那害人害己的歪门邪道上。”柳长风揉了揉眉心,“也都怪我教导无方,让他以为自己和他的师弟们并不在一个同等的层面上,还因此容不下你。”
柳长风长出一口气,凝视着烛火有一会,又突然问:“祁岩,你觉得司楠还活着吗?”
祁岩道:“弟子不知。”
祁岩通常都不会安慰人,不会说好听话,不怎么会给自己揽差事,自然是比白浩差得远,两相对比之下显得不怎么贴心。
柳长风却没怎么在意,只道:“哪怕只剩下一捧骨灰,几根头发丝了,我也要想办法把司楠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