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真正的宝剑,就算是随手放在什么地方不管,再拿出来的时候也是光可鉴人的,根本不会锈成这个样子。
程然便道:“可这是把破锈剑。我们此番也就有能叫一把兵器认主的能力,你不会是想选它吧……”
可纵使它已经接近腐朽,祁岩第一眼见它插在高台之上,经久的透露着一股子威严的气势,还是觉得内心有个地方被触动了。
程然再次提醒道:“我方才弹了一下,锈斑不浅。锈成这样,有些难看。”
别人拿到的都是锃光瓦亮的刀剑,他却拿了个锈迹斑斑的锈东西,是不太好看。
祁岩便又想起了早先方哥哥叮嘱自己的话来:无论拿到的是什么,只要是你觉得合适你的,你喜欢的,我便不会失望。
浊玉染色仍是浊玉,宝玉染尘心儿里却还是珍贵的。
这把剑上透露出的玄妙气场实在是吸引他。若是方哥哥对他要求甚高,他也许会放弃这把锈剑,去寻个更好看的。
但方云只让他去拿自己喜欢的,祁岩便觉得这把格外的适合自己,格外的喜欢。
程然见他还不松手,便知他是真的看上这把剑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祁岩又将锈剑插回了地上,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小小的匕首,划破了手心,将沾着血迹的手掌握在了剑柄上,随即闭上眼开始默念咒语。
程然抱着手臂站在他身后,随意半倚着一把锈剑,谨慎的看着四周的环境。
兵器认主是一件极其耗费心力的事情,半个时辰之后,祁岩才满头冷汗的成功叫这把锈剑认了主。
在锈剑认主完成的这一瞬间,祁岩突然察觉到旁边有一阵微弱的灵力波动。
程然显然是没察觉到的,见他好了便催促道:“我们快些走吧。”
祁岩犹豫了一瞬,才道:“方才我察觉到,那边有一丝异样。”
程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他说的是那巨鸟雕像的左侧爪子处。
祁岩将锈剑拴在了背上背好,两人便一起谨慎的向那处走了过去。
待到两人走到近前,便见到在那只巨大的爪子边上,有一个软布做成的窝,窝里面孤零零的放置了一颗大大的鸟蛋。
虽然表面上似是已经覆盖上了一层石灰,但还能分辨出是一颗真真正正的蛋,已经不知道在此处放置了多久。
两人围着这个软窝,程然道:“此处看着已经荒废了许久,若是一颗活蛋放在这里,应当是已经孵出来了的吧?”
不知是不是一颗死蛋,方才那一丝波动其实只有一瞬间,祁岩也摸不准究竟是不是这颗蛋上传出来的。
祁岩瞧了片刻,缓缓蹲下了身,谨慎的将手心附在了那颗蛋的表面。
那颗蛋沉寂了片刻,随即仿佛才察觉到了祁岩的手一般,猛地又跳动了一瞬。
祁岩抿了抿唇:“像是颗活的。”
“那……我们带走?”程然迟疑道,“只是我见它挺大的,且到现在都未孵化出来,我们带着它做什么?”
两人心中一齐生出了一个不该有的念头:挺大的,煮鸟蛋?
程然小时候皮,撺掇祁岩一起爬树摸鸟蛋煮着吃的事情没少做。
祁岩收了收心思:“既然是颗活的,扔在此处不好。若是我们带它出去也算给了一丝生机,若是不行也便算了。”
他说完便伸手托住了这颗鸟蛋,托起来抱入了怀中。
祁岩才将将捡起这颗蛋,便变故徒生。
却听大殿中回响起一阵碎石的声响,方才还稳稳伫立在两人边上的石鸟爪子突然动了起来,抬起来一跺爪子。
头顶的碎石随着这一变故纷纷掉落了下来。
祁岩反应极快,抱着蛋就地一滚躲开了碎石和这一爪子,再蹲跪起身的时候却不知道程然跑哪去了。
他再抬头的时候,却见那石像本来高昂的头颅已经低垂了下来,睁开了一对血红色的眼眸,正在盯着祁岩看。
祁岩和它对视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
他之前一直以为这只石鸟只是一个塑在此处的雕像,却不成想居然活了过来。
那石鸟的胸口微微起伏了一瞬,随即仿佛要呕吐一般,突然从口中吐出了一大口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