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纵使他此时清醒了过来,他也能清晰的记起梦境中方云的每一丝神态和轻吟。
以及那被润湿了,几近透明的衣物之下,瘦削却有力的身躯,雪白的皮肉被细细的绳线束缚着。
那姿态,仿佛脆弱到了极致,不再如往日一般是祁岩小心翼翼巴结讨好,奢求着能来多看看自己的方哥哥。
而是渴求着祁岩能去亲近自己,甚至上赶着送过来的样子。
是方哥哥从不曾对他显露出过的姿态。
甚至于现下想起来,都让祁岩激动到战栗,渴望到疼痛,仿佛这才是他极度希望着的事情。
祁岩轻轻哆嗦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垂眸看去,心中颤抖道:我怎的……居然在这么幻想着方哥哥……我居然还存了这般的心思……
往日里他对方云的情感,看见方云对着自己笑的时候那种莫名的心悸,仿佛在此时都有了答案。
原来除去向往憧憬和感激,以及亲情之外,剩下的那些多余却不知为何的感情,竟都落于了此处。
只是纵使没什么人教导过他,他也是懂得人伦的。
虽说修仙之人更为不拘泥于常理,但到底也多少延承了一些世俗观念,一个男人对着另一个男人生出了不该有的绮念,还是有很多人都接受不了的。
更何况若是叫方哥哥察觉了此事,知道了他在日夜幻想着自己,方哥哥会怎么想呢……
怕是会厌恶至极,以后都不愿再见到自己了吧。
那绮丽梦境中他曾感知到过的快感和渴求,此时都像是张牙舞爪的野兽一般可怖,让祁岩浑身发冷。
此事绝不能叫方哥哥察觉到了……
以后都少见方哥哥吧。
祁岩怀揣着惊恐和厌恶,以及那一丝自己也说不明道不白的绮念,一夜无眠。
之后几日,柳司楠似乎是终于放弃了祁岩,不再来找他了,甚至都在躲着他。
程然见她终于不再扒着祁岩不松手,就开始日日逗弄巴结起自己的柳师妹来。
而祁岩心里也颇为挂怀自己对方云不该有的念头。
但那夜梦里的景象却时常在他脑海中闪过,让他心虚的同时,更觉得心里痒痒。
也就更不敢再去主动找方云了。
他要把这个恶心的秘密,强行压在心底,自行让其消散,永远不要让人知道。
一月之后,白浩一直到入夜了,才与长老作别,从兵器阁外围处走了出来。
他历来极擅交际,因着刻意的结交,此时早已经与这掌管此处的古板阵修长老混熟了,非常受对方推崇。
明日便到了放最新一代弟子进入其中拿取自己兵器的日子了,平日清闲的能长毛,每日只醉心阵法的长老的事物就多了起来。
光是那长长的也看不到头的,需要等他去一一确认安排的弟子名单,就足够让他头疼的了。
白浩就主动请缨,前来帮助他了。
近日来白浩日日帮着他从早忙到晚,安排诸多事宜,那长老已经对他喜爱至极,只可惜这不是自己的弟子。
白浩回头最后对着长老柔柔的笑了笑,随后就沉下脸,就着夜色往回走了。
明日,他的那些师弟们,便要进去取属于自己的第一件兵器了……
那古板的阵修长老的心思颇为好摸,白浩早已和他混的简直比亲师徒还要亲,自然也早就将兵器阁中的传送阵摸清楚了。
白浩面色看着还算沉着,漫不经心的,实则手心中早已渗出了一层的冷汗。
他的指尖摩挲着袖中先前那神秘人交给他的漆黑阵盘,四下无人,脸上不复人前的柔和,眼中一片莫测。
明日祁师弟是生是死,当真是只在他的一个念头之间。
但此时他其实又有些优柔寡断了起来:他不知这样做是不是最好的。
毕竟是真真切切的残害同门,一但踏出便无法回头,他也是有些紧张的。
他到底是名门大派出身,师从也是个正气凌然的知名修士,先前纵使再坏也还未曾坏到底,坏到谋人性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