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把你打成这副模样的吧?”
祁岩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便含糊道:“只是探查一下我的底子罢了。”
“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还糊弄别人呢?”程然看着他,抱臂嗤笑了一声,“早先我就听有些人说那位白师兄气量狭小,极其擅妒,当时只当是有些人乱讲给他泼脏水的,今日看来却不成想是真的。”
祁岩便默默盯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我也只是茶余饭后的那么一听,不知道真假,所以才未告知你。”程然见他有兴趣,便继续道,“说是他凡事都要争第一,且善妒,妒忌的却不止是已经比自己强的,甚至连未来可能比自己强的他都会妒忌,为防止有人超越他,甚至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压制初初显露头角之人,人品极其不端。”
“而你那师尊,又是个极其护犊子的,虽然人看着严厉又极其自律,但经常对座下弟子是雷声大雨点小,把你那大师兄给惯得没样了。”
祁岩“恩”了一声,默默撑着榻向里挪了挪。
程然见了便道:“把你裤腿撩上去,快点看看伤的怎么样了。”
祁岩其实也觉得不怎么舒服,便躬身去够自己的裤腿,将裤腿卷了上来。
程然目瞪口呆的看着祁岩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以及能隐隐看到肿起来了的膝盖窝,不禁感叹了一声:“他是孙子?”
祁岩抿了抿唇,未多做点评,只是接过程然递过来的伤药,抹了点之后就又放下去,躺下准备睡觉了。
待到第二日一早,又是天不亮,祁岩便起床了。
程然被他的动静吵醒,睁眼向外看了一眼,才迷迷糊糊的问:“干什么?”
“大师兄叫我今日去为师尊打水劈柴。”祁岩套好了靴子,微微动了动腿感受着伤处好的如何了,“早课前还要向师尊问安,现在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挑水劈柴?”程然闻言,抬头看向他,“他这是想废了你的腿?”
纵使平日里祁岩历来宠辱不惊,此时也情不自禁的目光微动,面色不善的轻声应了一句:“可能。”
“你别去了。”程然坐起身,“不就是挑水劈柴么?我替你去。”
祁岩:“我……”
“柳师妹也肯定一大早就在等着你了,待会见到了柳师妹我就让她去和你师尊说一说。”程然不等他把话说话就打断了他,“好了,好兄弟不言谢。”
祁岩的面色稍缓,道谢道:“多谢。”
而此时,柳司楠也已经早早的就醒了过来,洗漱完毕之后就从屋中走了出来,站到了院门口,望眼欲穿的等着祁岩出现。
她知道昨日白浩把祁岩打的有多惨,心里担心的要死,不知道祁师兄现在如何了,但也不能这么早亲自跑去问,女孩子家的面子还是要有的。
但她左等右等,却没等到祁岩跌跌撞撞的过来,而是远远的就看见程然一路小跑的来了。
柳司楠也顾不得平日里不喜程然了,看见他就眼前一亮,叫道:“程师兄。”
程然跑到了柳司楠面前,腰杆挺得笔直,也不再如往日一般嘴欠逗贫,而是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柳师妹。”
柳司楠便又关切的问:“祁师兄呢?今日为何没来?”
“昨天被练过头了,我们又没有什么好的疗伤丹药,他今日腿肿到不能走路了。”程然答道,“若是还来打水劈柴,我怕他腿废掉,所以替他来了。”
柳司楠听着祁岩只是腿肿了才没来,稍稍安心:“那祁师兄除了腿,可还有其他不好的地方?”
“脸也肿了半边,别的倒是没什么。待会你与你叔叔说一下,他今日实在是来不了了。”程然紧接着又问,“师妹,水桶在哪?”
“自然,我会与叔叔说的。”柳司楠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向院中走,“随我来。”
“那师妹,我就先去打水了。”程然拿到了水桶和扁担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往山下低矮处的水源地走。
柳司楠便站在院门口,默默的看着程然一趟趟的上来下去上来下去的打水。
而白浩这一周之内都被分配去了值夜间巡山的勤,他今日回来的早,一来便见到柳司楠正站在院门口,便露出了一丝笑意,问道:“柳师妹,小师弟今日可来过?”
柳司楠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没说出话来,白浩一时半刻也听不出来到底是来过了还是没来过。
然而他也站在此处待了片刻后,便见到程然挑着扁担跑上来了。
其实白浩心知自己昨日那般欺辱祁岩,祁岩今日肯定是来不了了,要么是压根不来,要么就是请人代劳。
白浩看了一眼程然之后,便知道是有人替他来了,不禁心里又生出了一丝妒意来。
看来他这位小师弟,人缘却是不错的,此次受了他的责难,他人非但不落井下石,反而还来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