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看着他痴呆的样子,只当是哭傻了,又自顾自的问道:“你可有什么贴身带着的凡物?”
祁岩顿了一瞬,才接话道:“哥……哥哥上次送我的拨浪鼓,我一直贴身带着。”
他见方云招了招手,便立刻从袖中将拨浪鼓掏了出来,递给了方云。
“这样,我给你留下一丝我的神识。”方云接过拨浪鼓,于指尖凝聚了一小缕神念。
他垂下眼眸看着指尖,面庞被指尖的光亮微微映亮,带着一种独到的柔美,“只要我还活着,神魂未灭,它就会始终存在。你看着它,便能知道我过得还好。”
哥哥要给他留下信物?祁岩盯着方云的指尖,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
“你日后若是想我了,摇晃这只拨浪鼓,我就能察觉到。若是你在仙门外面,我自会来找你。若是不在,我也能察觉到你的思念。”方云将指尖的神念注入了拨浪鼓中,又递还给了祁岩,“若你已经到我身边了再摇晃它,片刻之后我也会醒来的。”
方云说到这里,又笑了起来,笑出了一口白牙:“当然,若你又无缘无故到我身边来了,我会教训你的。”
祁岩双手接过拨浪鼓,指尖触碰着鼓面,只觉这小物件珍贵到他想紧紧的攥住不松手。
方哥哥……给他留了一丝神识,从此以后,方哥哥之于他,再也不是一个碰触不到的臆想。
祁岩心里被这只拨浪鼓捂得暖融融的,哭的一片稀烂的脸上,情不自禁的又扬起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狗尾巴草式笑容,欢喜的应道:“知道了,方哥哥。”
第39章
第二日一早,柳司楠早早的就带着书本,梳洗完毕来到了上早课的地方等着了。
她平日里不爱早起练功看书,来上早课也一般只比授课的长老早那么一点。
但她知道祁师兄是不一样的,每日天不亮就爬起来练体,来上早课也一般是早早的就到了。
她今日来的这么早,也正是为了能和祁师兄多说会儿话。
昨日小姑娘自己怄了很久的气,想着祁岩冷淡她的样子一宿没睡好,想了许久最终还是觉得是自己任性了。
祁师兄也就是脾气好才没生气,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缠着人家要看人家脖子上的项链真的很过分。
若那果真是祁师兄多年不见的亲人送给他的东西,自然当是珍贵无比,怎么可以和她的一本兵器谱相提并论呢?
毕竟她和叔叔还时常能相见,而祁师兄和他的亲人却是自小分别,已经六年未见了。
当时祁师兄直接问她往哪边走,大约也是生气了,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垂涎那条链子,摆出了一副想要据为己有的样子。
可她真的没有那种想法,她只是想拿在手中细细看看而已,不至于接过来就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叫师兄难做。
可无论如何,到底是她做的不对,惹了祁师兄不开心,今天应当是要道歉的。
然而柳司楠虽然来得早,心里的道歉话想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不见祁师兄来。
正当她胡思乱想,越想越担心的时候,却远远的见到程然一个人溜达进来,找到自己位子坐下了。
她的这位程然程师兄,也是个天资卓绝的,柳司楠知他和祁师兄的关系十分要好,每天都凑在一起。
但这位程师兄作为天之骄子,却和祁师兄稳重的性子截然相反。
他每天都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十分……不沉稳,小的时候还皮的厉害,四处招猫逗狗,还耍手段剪过柳司楠的头发,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那时候他特别喜欢惹祸和嘲笑别人,老在她面前提自己如何如何的吹牛,柳司楠其实不是很喜欢他,不太想与他讲话。
但平日里祁师兄历来是和他结伴来的,不知为何今日却没有?
柳司楠又憋了一会,最后终于是憋不住了,站起身走到了程然面前:“程师兄。”
程然听到有人叫自己,一抬头就看见柳司楠站在自己面前,立刻一改方才歪斜的坐姿,坐正了身子将笔架在了笔架上,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问道:“司楠师妹,今日怎么一见面就乖乖叫我师兄了?”
柳司楠懒得搭理他,没再和他斗嘴,单刀直入的问道:“怎么没看到祁师兄?我见祁师兄平日里都和你凑在一起的。”
“哦,他啊。”程然挑了挑眉,突然开始胡扯,“昨日乱吃东西,今早上吐下泻出不来茅厕了,还没过来。”
可祁师兄,怎么可能乱吃东西……
柳司楠狐疑的看着程然,直觉对方又在胡扯,便问道:“可是喝了不干净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