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西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梦境太过真实。
她梦见自己站在一处悬崖边,低头望去,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她能听见有人喊她,声音熟悉,而且说话之人的名字似乎就挂在嘴边,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她就像被人定在原地,脚边是盛开的红色山茶花,满山遍野的似乎没有边际。
“有人吗?”她大声喊着。
可惜没有任何回应,就连刚刚那熟悉的声音也消失不见,耳边只有山风吹过的呼呼响声。
然后,她觉得有人在摇晃她的身体,身后便是万丈深渊,她忽然恐惧的想要抓住任何能支撑住自己身体的东西,慌乱中抓了几下,也都全部落空。
梦境渐渐变得模糊,她听见龙明泽略带沙哑的声音在不停唤她,她觉得漫山的红色山茶花仿佛变成流淌的血液,从她脚踝处涓涓流出。
凤西从来都不知道要从梦境回到现实需要用尽全身力气,仿佛她只要稍微松懈一下,就会永远都留在梦里。
当她喘着粗气,惊惶失措的完全从梦里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正被龙明泽抱在怀里,宽厚炙热的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背脊。
原本荒乱的心竟然平静下来,她哑然而笑,对他说道:“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本没期望他有什么回应,却听他在耳边轻声问她:“梦见什么?”
凤西想了好久,才开口回道:“漫山遍野的山茶花,就像不停流动的新鲜血液一样。”
“是因为取血解蛊的事,才会让你做噩梦吧。”
凤西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无奈,于是摇摇头,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窝在他怀里躺了好久,觉得再躺下去又会再次睡过去,凤西伸个懒腰,坐直身子,这才发现自己早就不在鸾鸣宫的偏房,也不是太子府里的玉竹轩。
她好奇的四处打量,最后有些困惑的看向斜靠在床头,有些慵懒的龙明泽。
不用等她开口询问,他知道她眼中的疑虑:“城郊别院,你睡了三天,府里的事处理完之后,我便将你接过来了。”
“三天?”她惊讶的喊道:“我怎么可能睡上三天?”
龙明泽狡诈的笑道:“我在鸾鸣宫的香炉里添加的香料是凤朝阳给我的。”
凤西啧了一声,觉得自己被凤朝阳彻彻底底的出卖,龙明泽一定没有和她说实话,凤朝阳必定了解事情的所有真相。
“你别怪他,他也是无奈之举”
凤西不置可否,越过他起身下床,整整睡了三天的身子有些僵硬,站在床边活动筋骨。
“饿了吗?”龙明泽边问边往门外走“我叫冬浮准备午膳。”
正月初十,凤西住进城郊别院,过起金屋藏娇的生活。
冬浮在送来午膳的时候,将离烟写的纸条交给凤西,她看过以后只说了句谢谢便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冬浮就这样安静的侯在她旁边,太子亲自为她处理手臂烫伤之后便急着赶去宫里,将他留下来照顾这个女人。
她很安静,吃的也不多,饭后把用过的碗筷收拾在一起,最后又和他说了句谢谢,便开始坐在椅子上发呆。
他开始怕打扰到她,没有叫人过来收拾桌子,大概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她回神对他尴尬的笑了笑,似乎觉得自己有些碍事,起身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接着发呆。
冬浮从没遇见过这样的女子,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
如果让人待在一间空房子里,他会觉得寂寞无聊,不消片刻便会想要离开这个房间,如果房间里有另外一个人,而两人没有任何沟通,他又会觉得尴尬和压抑。
所以他奇怪的是,刚刚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他看着这个女人安静的吃饭,安静的发呆,安静的走到床边,在整个过程中,他觉得自己异常的平和,甚至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在这里享受这份她带来的宁静。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明白太子为何打乱计划,不顾危险的将这个女人接来别院,为何不提替林蕊儿解蛊一事,为何将最擅长收集消息的绿袖调回,再次打探雌雄蛊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
他没有再叫其他人进来收拾碗筷,因为他心里不愿有人破坏屋内的恬静。
正在他动手收拾饭菜时,他听见女人微哑的声音问道:“冬浮,太子的伤势重吗?”
他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慌乱的放下手中碗碟,“凤西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她想了想,脸上闪现出一种不解的疑惑,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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