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归程遇旧

跑边呼唤警戒的半猫人。然而直到林边。没有一个半猫人出来迎接。她立刻感觉不对，猫耳直直竖起。

    赵无恤携诸女跟来。诧异地瞧着伊娃，“怎么了？”

    没等伊娃回答，玛蒂尔达先道：“有一丝血腥气息！”

    伊娃也嗅到那微不可闻的气息，本以为不要紧，此刻心完全提起：森林里是她的族人啊！她顾不得招呼，直接冲进去。

    “要小心！”

    赵无恤叫道。见伊娃不理会，赶紧携众女跟上。

    森林里既无警卫的半猫人。也无尸首，倒是不少树木地枝桠被折断，树枝上残留了不少血迹，但是看颜色，似乎已经存在很多天。伊娃在粗树枝上骤然发现一种爪印，心中赛时一紧，这很像通臂熊狸地爪子。还有气味，也很像。或者说，这就是。族人呢，难道遇难了吗？伊娃不敢想像。

    赵无恤看得伊娃顶着树枝发呆，高声道：“伊娃，发现什么了？”

    伊娃从树上滑下，“是通臂熊狸。一种强悍地魔兽，跟金晴霸猴类似，算是半个天敌。”

    通臂熊狸也是力大无比，善于在树上攀援跳跃，但没有金睛霸猴的聪明和观察力，战斗力比之差一些。通臂熊狸和金晴霸猴一样。都是群居，像悟空那样落单的很少见。正因为如此才危险。若是少数通臂熊狸，部落绝不会有危险。只是让人疑惑的是，部落周围根本没有较大的熊狸部落。

    赵无恤瞧着破败地断枝，道：“赶紧去里面看看，”

    又抓住要急行的伊娃，“要冷静，看模样，就算有事发生也肯定很久了。”

    伊娃点点头。不再脱离大部队。然而一路上，残枝败叶。战斗地痕迹，遗留的血液，还有通臂熊狸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多，猫忍的心渐渐下沉。

    众人不言不语，把心高高提起。

    终于抵达部落所在，眼前的惨景让伊娃痛苦的说不出话。往日整齐的长廊被撕碎，百余栋树屋竟无一完好，整个部落一片狼藉。伊娃含着泪冲出去，大叫道：“长老，姐姐，你们在哪里！”

    众女无奈相视，不知该怎么办。

    赵无恤走到伊娃身边，抱住她因抽搐抖动地肩，“伊娃，不要哭，或许部落是为躲避通臂熊狸，迁到别处去了。”

    话虽如此，但连他都不信自己的话。房屋四周残留地无数黑血不是小战斗能留下的。

    伊娃抱着万一的希望，道：“师傅，真的吗？”

    赵无恤无法回答，正准备继续欺骗，忽听远处传来异样的声音：“伊娃，是你吗？”

    他急抓住伊娃，“你听！”

    伊娃一愣，静神倾听，大喜道：“是长老。”

    她扭身冲过去。赵无恤连忙跟上。

    几十步外，一棵参天古树上，朱莉安娜隐身浓密地枝桠间。

    伊娃一眼发现，直接上去。她拨开枝叶，吓了一跳，朱莉安娜从来没有脏过的薄衫武服如今破烂不堪，并且沾满黑血与泥土，往日白晢的脸儿如今憔悴不堪，眉宇间饱含愁绪与悲伤，她心痛的道：“长老你怎么了。”

    朱莉安娜拍了拍尚打着绷带的大腿，“没什么，一点小伤还没好。”

    “到底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伊娃急切地道。

    朱莉安娜长叹一口气，脸上浮现无尽的悲伤，良久说不出话。

    伊娃心中感到不妙，“她们怎么了？”

    “部落现在就只剩我们两个了。”

    朱莉安娜终于说出不想说的事实。

    伊娃如遭电噬，傻在当场：都死了！她结结巴巴地向朱莉安娜确认道：“部落地人都死了？”

    “是的，婷美部落灭亡了。”

    朱莉安娜平静地道。不是她狠心，而是事情发生多日，她被无情的消息打击的麻木了。

    “到底怎么回事？”

    伊娃声嘶力竭地叫道。她实在不能相信，出去短短几十日，部落就这样没有了。

    此时，赵无恤听到异样的声音，闯进枝桠内。他看到朱莉安娜憔悴的惨样，心知不妙。

    “扶我下去，我讲给你听。”

    朱莉安娜叹气道。

    草地上，众人围成一圈，伊娃抹着泪，静听事情的原委。

    很不幸的是，朱莉安娜也不清楚开头。那日赵无恤带伊娃离去没几天，范尼部落狼骑兵就撤退了。婷美部落恢复正常生活。十几天前，朱莉安娜携几名猫女出外狩猎，等四来，部落正被上千只通臂熊狸屠杀。她立刻投入战斗，可惜通臂熊狸太多。最终几名猫女以生命的代价，掩护部落最强地朱莉安娜逃脱。她也成了伊娃外婷美部落唯一幸存者。

    这便是弱肉强食的大荒原。强悍地兽人部落竟然莫名其妙地被一群魔兽灭门。兽人的生存压力不小啊。

    通臂熊狸通常几十只组成一个群体生活，大的群体能有一二百只，从没听说过有上千只的群。朱莉安娜不知道这么大群通臂熊狸为何会来这里，也不知道它们如何发现婷美部落。

    兽神领地魔兽横行，很难导出头绪。众人想不出，只能安慰情绪激动的伊娃。

    “族人的墓地在哪里？”

    伊娃擦干眼泪，坚强地道。

    “它们是野兽，哪里还要墓地。”

    朱莉安娜苦笑道。说出这话时，眼角又洒落一丝泪水，一份自责，一腔痛苦和无。

    伊娃醒悟，通臂熊狸袭击部落，为的不就是食物吗。姐妹们竟落得如此结局。她不甘心地大叫：“我要报仇！”

    朱莉安娜悲哀地道：“我查过周围，没有通臂熊狸停留的痕迹。它们应是路过，根本不知道现在去了那里。”

    伊娃丧气地伏在朱莉安娜怀里，失声痛哭。兽神为何这样作弄人！

    “哭吧，事情都会过去，我们还得活着。”

    朱莉安娜饱含沧桑地道。她经过几天煎熬，虽未能释怀，但已把情感深深埋在心里。

    良久，一声猫叫惊动伊娃，她抬起头，疑惑地望着朱莉安娜。

    朱莉安娜道：“部落还有一个幸存者，我最初伤重的几天，全靠它猎食。”

    “谁？”

    伊娃惊喜地道。

    不待朱莉安娜四答，再一声猫叫，一只脏兮兮的大黑猫跃进伊娃的怀里。

    “黑狼，谢谢你。”

    伊娃泪中带笑地抱住黑猫，亲昵的用脸蹭它，一点也不在乎黑猫身上的污物。这不仅是故友劫后重逢，更是感谢照顾朱莉安娜。如果说死去的部落成员是姐妹，那活着的长老就像妈妈！姐妹死去，痛彻心扉。妈妈离开，心如死去。

    趁着这个机会，赵无恤和雪莉尔检查了朱莉安娜的伤情。猫女长老的腿断了，幸亏救治方法得当，加上兽族自愈能力非凡，如今已无大碍，慢走没问题，只是不能使劲和奔跑。

    “你们以后怎么办？”

    克里斯蒂娜关心地问。单凭两个猫女肯定无法在凶险的大荒原生存。

    “我留在这里就是想等伊娃回来，”

    朱莉安娜道：“我们没地方可去，只有到圣坛做苦修护卫。”

    又是苦修护卫，几乎每个离开部落的兽人都选择此路，真不知道兽族圣坛的防卫强悍到什么程度。幸亏那天没有强行进入魔狐圣坛，赵无恤想道。

    克里斯蒂娜道：“其实。我有个更好的提议。”

    见朱莉安娜关注，又道：“跟我们走。去人类世界。”

    “人类世界？”

    朱莉安娜迷茫。

    “茉莉的母亲是魔狐苦修护卫，现在就跟我们一起。”

    克里斯蒂娜指着玛蒂尔达道。

    玛蒂尔达达些天和诸女相处地非常愉快，知道克里斯蒂娜的想法，配合地道：“苦修地日子确实枯燥。”

    “我去过圣坛多次，知道苦修的生活。”

    朱莉安娜了解地点头。每天除了修炼就无所事事，这种生活确实乏味。

    “那为何不跟我们去人类世界，”

    克里斯蒂娜道：“人活一世。不过数十年，不多看看，岂不可惜。你以前没机会，也不能，现在有机会，为何不活更精彩一些。凭你的能力，一定能在人类世界过上愉快的新生活。”

    “我好像没得选择。”

    朱莉安娜道：“部落在我手里失去，我也没脸再见同族，我跟你去。”

    她真正想的是离开神兽领地这个伤心的地方，自我放逐到神弃之地。

    “伊娃呢？”

    克里斯蒂娜转而问道。

    “我跟着长老，她去那里，我就去那里。”

    伊娃道。

    “不要再叫长老了，我没有资格。”

    朱莉安娜道：“以后叫姐姐吧。”

    伊娃知道朱莉安娜无法面对这段悲惨的记忆，很理解，立刻答应着点头。

    就这样，第三第四个没有部落地兽人正式成为赵无恤班底的一员。

    众人休息一夜后，再次出发。伊娃一步三回头，直到再看不见森林的影子。这次离开长大的家乡。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同乘一只狮鹫兽的朱莉安娜与她一样，两个孤单的猫人洒下最后离别的泪水。

    巨狼黑孩恢复健康，在地上载着扎西狂奔。天空中赵无恤携八女乘七只狮鹫兽和两匹独角飞马急行。唯一没有坐骑地金睛霸猴悟空倒霉的跟在队伍最后，进行赵无恤所谓地训练—狂奔马拉松之旅。

    两个多月后再次踏足朵潺廷河河岸，嗅着河面上吹来的湿润空气，整个人为之振奋。家，越来越近。此次大荒原之行花费的时间比预计少了一半还多。能如此快，全靠降伏狮鹫兽。不然单是寻找魔狐部落，查找玛蒂尔达所在。就得用时一二个月以上。

    来的时候，队伍只有男主人赵无恤、大房“火玫瑰”克里斯蒂娜、二房“冰玫瑰”梅琳、四房孪生双姝的妹妹凯瑟琳、地下情人孪生双姝的姐姐神圣法师雪莉尔和人型狐女水远地小萝莉茉莉六人。

    现在返程。队伍多了猫女姐妹伊娃和朱莉安娜、狐女妈妈玛蒂尔达、狼骑兵扎西和巨狼黑孩、未来的美猴王金睛霸猴悟空、独角飞马夫妇神电和红雪、七只空地双霸狮鹫兽，和一只劳苦功高，未来完全有资格过吃了睡睡了吃生活的大黑猫“黑狼”队伍空前强大，实力翻了两倍不止。单单这只混合队伍，足够成为大陆第一的佣兵团。只可惜兽人有远超人类大小的灵耳，不过他们掩饰一下还能行走大陆，而不论独角飞马还是狮鹫兽都不适合在人间展露。人类的贪婪绝对无法想像啊。

    轻松渡过朵潺廷河，归家地心愈发急切，不待休息，赵无恤就催促众人出发，克里斯蒂娜几女心都回到家里，几位首次踏足神弃之地的兽人到也没心观赏风景。他们都领到赵无恤的任务：学习大陆通用语。

    在兽神领地，大家讲精灵语。赵无恤等人经过实战，水平猛进，基本不影响交流。如今到了神弃之地，大陆通用语成为主流。各位兽人只能把精灵语和本族语言收起来。幸而通用语比美丽的稽灵语容易百倍，像早就开学的伊娃在半途就已能和大家流利交谈。其他三人在抵达峡谷前也能简单讲出要表达的意思。

    来到峡谷前，赵无恤分给每个兽人一件大斗篷，让他们把耳朵和尾巴藏起。这不是歧视，而是避免引起太大轰动。

    距出发整三个月，终于又回来了。谷口的城墙建造速度很快。走时只有地基，现在已垒完大半。笔直的石壁有条形巨石整齐的码成。石与石间连刀都插不进去。城墙两头紧贴悬崖般地山体，不留一丝空隙。整个城墙犹如直上直下的山崖绝壁。这绝对是一个人类无法攻破地堡垒。

    兽人世界少有雄城，四位兽人被震了一番。他们这才明白，所投奔的赵无恤原来是一方霸主！

    与兽人的惊讶相比，警戒的护军武士和建筑的奴隶只能用目瞪口呆形容。若非有人及早发现来者中有城主赵无恤，恐怕众人早就发出最高级示警信号。狮鹫兽、巨狼和金睛霸猴的组合很有威慑力。风吼兽除了后退，根本就指挥不动。骑手无奈下地。小跑着过来迎接。

    狮鹫兽看到陌生生物接近，变得微微烦躁，它似乎清楚眼前体型弱小的生物战力不弱。赵无恤轻轻安抚，对过来地武士道：“继续执行任务，我们自己进去。”

    “是，城主。”

    护军武士行礼后闪到一边。他看着傲然而过的众兽，心中直抹冷汗。这些都是传说中的魔兽。个个强大无比。今天算开眼了。他的心思放在魔兽上，反而忽略了隐身斗篷内的兽人。

    赵无恤一行在围观者闪亮和畏惧的眼神中穿过，第二道寨门已开始动工，照例引起一番惊讶。等他们进入葫芦肚时，遇上闻讯而来的众女。

    赫莉、伊莎贝拉、嘉美、露露、芬妮、艾蜜丽、妮莲和妙丽，一个不拉，悉数到齐。不过众美眉再见赵无恤等人地激动被体型庞大的魔兽分散了。没关切几句。就转而问起魔兽。

    一番喧哗后，等进了屋，赵无恤方介绍四位兽人。他们脱去斗篷，露出真正的外貌。异样的耳朵对见识过精灵的人并不算什么。兽人和人类在外貌体型上区别实在有限。初见兽人的惊讶很快过去，待接受他们成为团体一员后，体型彪悍的扎西立刻被忽视。诸女地心思都放在三位美丽的女性身上。

    她们的确光彩夺目。所谓丰乳蜂腰圆臀，不外如是，其完美体型使资本雄厚的伊莎贝拉都有些嫉妒。不过她们最迷人的还是内在气质。强大的实力非常人所有，艰苦地环境又磨砺心性。她们都有一股常人未有的英气，让人为之吸引。当然，细微方面，三女又有所不同。

    伊娃活泼。她年纪轻，又未经过太多杀戮，更像一个阳光美少女。浑身上下处处透着健康的青春气息。这与露露和艾蜜丽相似，只是伊娃更成熟。加上强悍的实力，青涩之中又有超乎年轻的锐利。

    朱莉安娜高贵。她久掌部落权柄，不知不觉中显露一股上位者的威严。这混合她迷人的外表和火辣的身材，立刻产生爆炸式的化学反应，其形象变得独一无二，魅力成倍成长，这和赫莉颇为相似。不过女侯爵出身好，虽有过铁和血，但浓郁地贵族气息无法消失。朱莉安娜是从最底层成长的女强人，简约地典雅，是另一种风范。

    玛蒂尔达熟媚。她是狐族美人，天生便透着一股狐媚。与普通狐女那种肤浅，流于表面的美艳不同，玛蒂尔达浑身透着一股化不开的魅惑，却又让人感觉不到一丝风骚，反而有着春风般的温暖。或是多年的苦修生活，让她化狐族美人外露的艳丽为内敛的风惜。再加上与女儿重逢后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母性光辉，使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让人沉迷的成熟吸引力。这种独一无二的气质，只有受到完美爱情滋润和身体充足慰藉的伊莎贝拉能表露。但商会会长多了一分内在的贤淑和贤妻良母的端庄，少了一分使男人发疯的妩媚和艳光四射的风情。

    三女各有特色，若要比，最吸引眼球的还是茉莉的母亲玛蒂尔达，那身火红性感的暴露皮衣和大红尾巴实在拉风，让人不看都不行。尤其她身边还站着女儿，受水久化形术影响，茉莉没有尾巴，没有丰乳肥臀，连头发颜色都变成淡粉色，去掉这些分散视力的特征，“翡翠之花”瓷娃娃般的清秀面容占据观者眼球。她和玛蒂尔达实在太像。若非玛蒂尔达的熟媚气质掩饰不住，茉莉的青涩稚嫩也无处可藏，说她们是孪生姐妹都不过份。

    初始的熟络后，露露蹭到茉莉身边，不住扭头直瞧玛蒂尔达臀上的尾巴。

    茉莉恢复记忆，不再是沉默寡言的小女孩，也不再是担心长尾巴的小姑娘，拥有数年人类的记忆，让她对失去狐族的骄傲一一漂亮的尾巴不算太伤心。她像个青春的小女生，向露露献宝道：“我妈妈的尾巴漂亮吧！”

    “漂亮，真漂亮。”

    露露眼睛闪闪发亮地道。

    茉莉亲昵地抚摸着大红尾巴，自豪地道：“我妈妈的是最漂亮的。

    露露狂点头，羡慕地道：“我能摸摸吗？”

    兽人的尾巴可不能乱摸。像虎人，若胆敢乱摸，等着迎接霸王之怒吧。而狐女，除要献身的男性，只有女儿这类至亲可以。

    茉莉清楚，所以犹豫。她又不好拒绝，露露是在峡谷最好的玩伴，是赵家诸小丫头的领头人物。

    玛蒂尔达察觉女儿的尴尬，插话道：“没有关系。”

    露露虽不经意间透出一股小妇人的妩媚，但真实的年龄摆着。玛蒂尔达把她视作女儿阶层的人，也就没太忌讳。

    露露立时眉开眼笑地伸出小手。光亮的皮毛入手极为顺滑，精心梳理的毛发又给人悦口的视觉享受。她随口感叹道：“这要能做一条围巾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