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要是搁小时候,定能把我吓的鬼哭狼嚎,乖乖叫老大,不过现在呢,你这表情啧啧,还真是没有什么威慑力。”
“什么呀,那是你长大了,心理素质也跟着强悍了,有本事你一直别长,到时候我就这么一吓,你铁定是要叫老大的。”顾姜阑飞身而上,撩开裙角坐在旁边的假山高处,目光深远渐露怀念之意“彼时我们多好,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觉得世间什么都美好,没有忧愁,没有烦念,不高兴了就撂起袖子打一场,高兴了就扯开嗓子哈哈大笑,委屈了瘪瘪嘴就能哇哇大哭,后来渐渐的长大了,有些是看的透了,便觉得连笑都是个奢侈品,后来又觉得笑只是个表情,与快不快乐毫无干系,渐渐的便不怎么笑了,漠然的看着世界每一处黑暗,面无表情的承受着亲生父亲对自己的嫌恶,到最后一步一步走进死路,现在想来,其实无关谁的过错,一切只在于我太过执着了。”
江毅也一撂袍底,暗黑色的鎏金底靴一闪,下一瞬便落在了顾姜阑身旁,他屈膝撑肘看着她,沉默半响,长叹一声道:“执念这个东西我懂,若是把执念当成一种信仰,而某一天这个信仰破碎了,心里一时接受不了,便容易剑走偏锋,坠入无暗天涯,阑阑,那时候的你坚强又柔弱,外表看起来坚不可摧,其实内心受不了任何伤害,你父亲他那般对你,其实以你的性子本不会与他计较,你恨得是他不在乎你,从没把你放在心上计较过,当时钟离筠对你冷冰冰的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到头来你想找个肩膀靠靠都找不到,所以才会那么偏激,那么决绝,那件事我也要责任,若是我早一日回去,不管如何,你总不至于死的。”
“原来我给你们的印象竟是坚不可摧的。”顾姜阑吐出一口浊气“是啊,那时候我那么逞强,即便是被伤的遍体鳞伤,也不肯服个软,只是一个劲的往前冲,遇上南墙碰头就撞墙,遇上河流拦路就游河,殊不知自己太过不自量力,不懂何为量力而行,即便是撞的头破血流也照样一往直前,现在想来,好真是傻的太逼真了。”
“倘若你的坚持少那么一分,后来也不会是那么个结果。”江毅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过那些都算是过去了我们应该更加看重明天与未来,钟离筠和你若是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揍扁他!放心罢,不管如何,我总是站在你身后的。”
顾姜阑点点头笑:“以你对我的了解,他能欺负的了我?”
江毅愣了愣,随即失笑:“你真是”
“不过现下倒有点难处要那就帮忙。”顾姜阑踌躇着道“阿筠他今日府中那个名唤春棠的丫鬟趁我不备在钟离筠身上下了隐幽草,此药相必你也听说过,十年前这种药便已绝迹,除了我顾家的草研堂,不可能再有人拿的出来,草研堂又是除了我之外只有几个人进的去,青岚不可能背叛我,阿筠没那个理由自己去害自己,你也不可能,而我更是这十年来从未踏足过顾家,况且我也不可能给阿筠下那个药,除去这些,便只有李家毅了,进草研堂出来后会毫发无伤的便只有我们这几人,其他人连草研堂的大门角都沾不到,虽说我与李家毅的交情不算太深厚,但也不宜太过直白的去跟他讲这件事,江毅,这件事我想让你去见他一面,你和他的交情一向不错,我想要你去劝劝他,毕竟朋友一场,把关系搞得太僵终究不好看。”
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又道:“对了,阿筠跟你说的那事不用办了,你们放心罢,他那个药对我毫无效用,仅多当补药吃了,不用去拦住他,若是他想要来找我你也不用拦着,不管怎么样,我不希望到时候大家受伤。”
江毅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吧,家毅一向很清醒,只不过对你多了些执念,我会好好跟他说的。”默了半响,叹一口气,语气满是揶揄之意“幸好我陷的不够深,及时拔了出来,否则以你这个快刀斩乱马,毫不留情的手段,只怕我不死也要伤几伤。”
顾姜阑只觉好笑:“你倒是实诚,我还从不曾见哪个人表白表成你这样的,真是个奇葩,有句话说的果然不错,尤其是对你。”
“什么话?”江毅凑过去,挑眉问。
顾姜阑呵呵一笑,就着江毅的脸狠狠推一把,笑道:“不作死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