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驭骧知道有人来了,一吸真气,人已紧紧贴在洞壁上,地方不大,只见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前面那人道:“他妈的,在这里执行任务算是倒了八辈子霉,吃不好,又没有女人,实在枯燥无味。”
后面那人道:“是啊,这里眼睁睁放着五个女人,偏偏主上不许我们动,老子真有点急。”
前面那人又道:“老赵,我们想个法子好不好?”
老赵问道:“想个什么法子?”
“那几个妞儿每天不是都要出来巡逻吗?”
“是呀!”
“这不就是法子了吗?当她们出来巡逻的时候,我俩伏在暗处趁机抓一个来享用如何?”
两人一面说一面向前走,这时已走到燕驭骧脚下,燕驭骧待他俩刚刚走过,蓦然从上面翻下,双足猛然一踢,两人间哼一声,仰天栽倒于地。
燕驭骧笑道:“你们到阎王那里风流去吧!”
他把那两人拖到暗处,然后继续向前走去。这时山洞的路道已宽了许多,又走了一会,眼前忽然现出两条路,左面一条有灯,右面一条却没有灯。
燕驭骧心想:“我该往哪条路走呢?”
燕驭骧仔细考虑了一下,终于向左面有灯之处走去。
没走出多远,他忽然发觉情形有些不对,原来就在这时,道路已尽,再也无路可行了。
燕驭骧任了一怔,心想:“我走错了,难不成该往右面走吗?”
他转身一望,顿时为之大吃一惊。
原来回路亦已断绝,而且任他仔细搜寻,根本就没有看到一条路,他立即想起天帝住的地方,不禁冷汗浑浑流下。
他站在那里发呆,忽听一人冷声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声音苍老,似是那曹足的声音。
燕驭骧念头一闪,道:“在下奉主上之命前来!”
“既是自家人,怎么不知此洞走法?”
“在下临行匆匆,忘了问路!”
“那你也该问问门口的人!”
“在下便是问的门口老郭,是他告诉在下见灯便走,所以在下才会到这里来!”
他刚才在外面知道有一个人叫老郭,所以胡乱扯了出来,谁知曹足居然相信了,曹足正要告诉他怎么走法,忽听曹石叫道:“老二,且慢!”
曹足道:“什么事?”
“你就相信他的话吗?”
“这里十分秘密,除了主上派来的人之外,我想别人不可能知道这里!”
“话虽不错,但你也该看看,这小子倒不像是跑腿的人?”
曹足心中一动,道:“不错,这小子一点也不像!”
“也许你会说,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我们不妨问问他,主上身边有几名传送命令之人?”
燕驭里一听,不由暗叫一声“糟啦!”
曹足大叫道:“小子听见了吗?主上身边有几名传命令人?”
燕驭骧咬了咬手,暗想事已至此,管他这么多,于是胡乱应道:“共有三个,现在连我四个!”
曹足道:“他说对了!”
曹石冷笑道:“别忙,还有一个问题要考考他!”
曹足道:“老大,你问他便是!”
曹石高声:“小子听清楚了,老夫再问你,其他三个都叫什么名字?”
燕驭骧不禁一呆,半晌答不上话来。
曹石哈哈笑道:“老二,瞧见了吧,这小子露出马脚啦!”
曹足道:“还是老大仔细,小弟十分佩服!”
燕驭骧叫道:“佩服个屁,以前那三个都换了,你们知道吗?”
曹石怔道:“那我们兄弟为何都没有接到通知?”
燕驭骧冷笑道:“你们知道在下是来干什么?”
曹石道:“你可是来告诉我们的?”
燕驭骧哼道:“不错!”
曹石问道:“通知何在?”
燕驭骧道:“口头通知!”
曹氏兄弟一听,都不由怔了一怔。
要知天帝这人十分怪癖,有时传达命令用书面,有时传达命令用口头,燕驭骧信口乱说,竟然被他说中了。
曹足道:“老大,你看如何?”
曹石想了一想,道:“别忙,等我再想……”
话声未了,忽听一人大声叫道:“大事不好,老钱和老程不知被何人所害,都死在走道中了!”
曹氏兄弟一听,面色一变,曹足愤然道:“必然是这小子干的好事!”
燕驭骧强哼道:“你们凭什么冤枉人?”
曹足哼道:“这里从来没有外人到此,你一来便出了事,你还敢强辩!”
曹石喝道:“赶快去搜理看,老郭他们是不是也遭了毒手?”
那人刚奔出,洞外奔来一人,道:“老郭已死,老王还活着,属下已把他抱来了!”
曹石目光一扫,见老王被点了穴道,连忙替他解开,指着燕驭骧道:“可是这人下的手?”
老王点点头,道:“不错不错,正是他!”
曹石冷笑道:“好小子我们险些上了你的当了!”
只听一阵足步之声,接着“嘎”然一声大响,对面石壁竟向两边分开,现出一条通路来!
曹氏兄弟年龄都在五十以下,老大比较高,老二比较矮,两人的长相都不俗,可惜两眼都带着煞气。
曹石冷冷地道:“小子,告诉老夫,是谁要你来的?”
燕驭骧哈哈笑道:“没人派我,我就不能来吗?”
曹石怒道:“你和那番邦女子有何关系?”
燕驭骧知道他说的是郡主,但却假装不解道:“你说哪个番邦女子?”
曹石哼道:“你还假装吗?”
燕驭骧冷冷地道:“在下没有装的必要!”
“那么老夫问你,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在下游山玩水,无意间撞到此地来的!”
“你在这里乱说,先前说是奉命而来,此刻又说游山玩水,谁人能信!”
燕驭骧双手一摊,道:“不信算了!”
“老大,据小弟看,这小子是那番邦女子的手下,不会有错了!”
曹足点点头,道:“九成有这种可能!”
“那番邦女子既然派他来,显见她们已发现咱们的行踪,不管怎样,咱们都留他不得!”
“老二,你的看法不错,我也正有此意!”
“那便待小弟把他收拾了!”
说着,大步欺了过去!
燕驭骧冷笑道:“只你一个人上来吗?”
曹足怒道:“难道你还嫌不够?”
“在下久闻天煞双剑与人动手,向来都是两人同上,这回怎么啦,阁下挂单了?”
“与你这小于动手,还用咱们兄弟联手吗?”
“大话说满了,待会两人再上那就不好意思啦!”
曹足大吼道:“你这小子狂吹什么?看掌!”
“砰”的一声,一股掌风已直拍而至!
他原本不愿使用全力,因为受到燕驭骧言语相激,愤怒之下已用了十二成力道,狂风翻卷,声威甚为吓人。
燕驭骧大笑道:“阁下擅长用剑,如今弃剑用掌,正是舍长而就短,你输定了!”
大笑声中,亦自一掌挥了出去!
两股劲力相触,只听“轰”然一声,曹足晃了两晃,燕驭骧却纹风不动。
曹石惊道:“原来这小子还有两下子,老二大意不得!”
曹足点点头,道:“我知道!”
曹足想了一想,道:“此人年纪轻轻便有这等功力,难道江湖上又出现新人?”
曹足道:“除了燕驭骧外,未闻江湖上有什么新人!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燕驭骧道:“你老爷叫燕驭骧!”
“燕驭骧?”
曹足皱了皱眉,道:“你可是燕温栩?”
燕驭骧笑道:“燕温栩是在下弟弟!”
老二曹足哈哈笑道:“那好得很,燕温栩是主上所要之人,如今只要把你擒住,就不怕你弟弟不就范了!”
其实,他哪知道燕驭骧刚才说燕温栩是自己弟弟,不过是有意逗他而已。
曹石也不知实情,道:“有其弟必有其兄,老二,大意不得!”
曹足点了点头,“呛啷”一声,抽出宝剑。
燕驭骧哂道:“最好还是你们兄弟一起上吧!”
曹石听了怒道:“小子你狂什么?老夫弟弟已经足够收拾你了!”
只见银光一闪,一道森寒剑气已洒了过去。
燕驭骧步子微侧,宝剑跟着出鞘,“唰”的一声,反向曹足腕脉挑去!
曹足心头一凛,招式忽变,越来越快,而且剑剑都不离燕驭骧的要害部位!
燕驭骧喝道:“好剑法!”
蓦地也是一变招式,剑幕忽然暴裂而开,接自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场中两人骤然为之一分。
曹足倒提着宝剑,肩头上流着鲜血,他的面色很难看,再看燕驭骧时,却无事地站在那儿。
“老二,你受伤啦?”
“不碍事,这小子剑法好快!”
他寒声说出,随拿出金创药敷在肩上,止住了血。
曹石道:“还能动手吗?”
曹足道:“大概不碍事!”
曹石“蓦”地抽出了宝剑,道:“我两兄弟只好一起上了!”
手中宝剑疾挑而起,直弃燕驭骧命门大穴!
这一招的杀着自是无与伦比,燕驭骧哪敢大意,手腕一翻,“叮”的一声把曹足荡开。
曹石涩声道:“上天下地!”
曹足应道:“无所不能!”
地下的曹石更是毫不怠慢地连出两剑,刚刚把所有空位都填得满满的。
天煞双剑果然名不虚传,尤其两人联手,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滴水不进!
燕驭骧顿感压力增强,于是臂一掷,身子斜掠,一瞬间反手连挥三剑!
天煞双剑自出道以来,可说从来没有人在两兄弟手下走过二十招的,今天燕驭骧不但走过了二十多招,而且招招都争取主动。
敌我双方晃眼已过三十多招,情形依然如此,天煞双剑大感不耐,厉啸连声,凶猛杀招连番而出。
这一来,燕驭骧所受的压力骤然加紧,他陡然一声大喝,剑招弯曲而起,疾快地洒向曹氏兄弟!
这一招,正是他把天师紫府神功第一式“天师抚琴”用到剑招上来,威力无与伦比。
曹氏兄弟一番暴弹而退。
两兄弟全是眉心中剑,手中长剑也摇摇欲坠!
曹石颤声道:“他……他天师教弟子……”
曹足道:“大哥,你没事吧?”
话刚说完!“噗嗵”一声,倒地而亡。
曹石忽然笑道:“好兄弟慢走……”
身子晃了两晃,亦自倒地不起。
燕驭骧长长嘘了口气,道:“两位安息吧!”
大步从那座石穴中走了。
老王他们虽然还没有死,可是看燕驭骧这么英勇,早已一溜烟似地跑光了!
燕驭骧欲走出那座石穴,但他转来转去就是出不去,原来老王等人怕他追杀,临行做了手脚。
另一边,胡老头和冬菊买了东西回去。过了很久,胡老头感到奇怪,问道:“春梅,你可知道姑爷去了何处吗?”
春梅道:“他只说到外面走走,不过我告诉他不要走左边那条路。”
胡老头顿足道:“你为什么要对他说这句话?”
“左边不是没出路吗?他若往左边走,我怕他一去不回来!”
“你越是这样嘱咐,他越起疑心,唉……”
“难道他真会逃走吗?”
“逃走那倒未必,我只怕他一旦走了出去,要回来只怕要迷途。”
春梅一听急道:“那……怎么办呢?”
“除了去找他之外别无他法,你们在这里等着,冬菊和我一道去!”
说完,胡老头带着冬菊出门而去。
两人沿着左边道路而行,他们一步一步前走,偶而也发现燕驭骧脚印,但到山边之时,脚印已经消失。
冬菊道:“他一定走上山去了!”
胡老头点头道:“他既到了这里,当然只有上山一途,不过山势这么大不知他往何处去了?”
冬菊道:“我们不妨各走一条路,不管有没有发现他,一个时辰之后都回到这里来会齐。”
胡老头道:“看来只有这样办了。”
当下右边行去。
冬菊便向左边行去,所走的方向正是燕驭骧行去所在,偏巧她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走了一会,便见满山乱石,哪像有人的样子。
她便走了回来,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胡老头才走回来。
胡老头问道:“你回来多久了?”
冬菊胡应道:“刚到!”
在她心想胡老头又没跟自己后面,自己就是乱说,他也不知道,不但如此,她还反问了一句:“老头,找到人了没有?”
胡老头道:“找了整个山谷,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你呢?”
冬菊忙道:“我也是一样,我看我们不如回去瞧瞧,说不定姑爷已回去了也未可知!”
胡老头叹道:“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于是,两人又奔了回去。
到大厅一问,哪有燕驭骧人影,这时胡老头不禁也呆住了。
“怎么办?”
春梅颤抖着声音道:“八成他是逃走了!”
胡老头挥挥手道:“假如他要逃走,他就不会用双极魔刃定情,再说,我也看得出来,他对郡主印象一直很好,根本用不着逃走!”
冬菊冷笑道:“这是你个人的看法,你看天色都快黑了,他如要回来,早就回来了,何用等到现在?”
春梅道:“现在争也没有用,还是等我请郡主出来商量才是!”
胡老头道:“这也是。”
春梅正要移步走近,忽见郡主走了出来。
郡主道:“你们的话我都听清楚了,胡老头,你看法不错。”
冬菊道:“不过眼下问题是,他究竟去了何处?”
郡主道:“你们瞧瞧,他会不会遇到别的事情?”
胡老头道:“也许有这种可能,不过咱们此地四面都与外界隔绝,仅有一条路亦甚秘密,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郡主的脸色显得很难看,她沉吟了一会,道:“收拾点零用东西,我们出去!”
胡老头口道:“郡主……”
郡主挥手道:“不用多说了,我既已收了人家聘礼,那便是燕家的人了,他如有三长两短,叫我怎能心安,自然是找着了人再说别的事情。”
胡老头叹道:“郡主既作了这种决定,老奴还有什么话好说?”
四女很快收拾好行李,行李不大,但里面都是值钱东西,其他东西都放在一间秘室里了。
那时天色已晚,他们匆匆用了些东西,便沿着小径离开了这片桃林。
这时燕驭骧正被石道所困,他百般无耐,只好坐下来休息,心想:“我被困在此,郡主她们不知,或认为我已逃走,唉!这叫我如何向她们解释!”
他越想心中越急,坐不一会又站了起来,情急之下,举拳便朝四周乱劈。
一阵隆隆大响之声充耳响起,岩石乱飞,陡然在右面洞壁现出了一处洞穴,那洞穴不大,堪堪能容一人经过!
他走到洞口一站,洞边有轻轻风声刮起,知道前面必有通路,便举步前去。
不几步,便见右侧有光线,他大步奔了过去,原来竟是他初进洞之时的山洞。
他三步两步赶到洞口,抬头一望,但见星月在天,已是子夜时分了。
他喃喃地道:“想不到我在洞穴里面呆了一整夜,此时赶去,郡主他们怕不急死才怪!”
心念一闪,如飞奔去!
来到房子门口,但见房中一遍黑,他顿时一怔。
燕驭骧大声叫道:“胡老丈,胡老丈!”
声音透人房中,久久没有回应。
燕驭取忖道:“难道他们都去找我了?但房中却没有人留守!”
他这样一想,当下向房子里面走去。
房中一遍漆黑,他打燃了火摺子一照,却见喜堂只布置了一半,走到后面一望,一些鸡鸭都好生生地活着。
显然郡主他们都去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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