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婶子瞧着那道纤瘦娉婷的身影,同情地摇头。
“哎呦,一個姑娘家,独自养活全家,真难啊……”
……
叶初棠进了屋,一看到病号就后悔了——后悔要的诊金太低,更后悔接了这个单。
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鼻梁高挺,眉眼深邃,神光内蕴,一袭月牙白锦袍,虽然脸色苍白,仍不掩清隽俊美。
这是她在江陵,不,这是她两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衣着低调,气质清冷,通身带着说不出的贵气。
这哪里是寻常公子?
而他身上有两处伤口,一处在左胸,一处在右腹,皆由利箭射穿,眼看应该伤了有段时间了,但伤口溃烂,迟迟未曾愈合——摆明了带毒!
这是把他往死里搞呢!任谁看都能猜得出肯定是有着深仇大恨,才会下此死手。
一不小心,她也得被扯进去。
叶初棠:“……”
讨厌一些没有边界感的病号。
连舟看她面色微沉,心下焦急:“怎么?看不了?”
就知道不能对这种小医馆抱希望的……
叶初棠把完脉,站起身,听到这话有点想笑。
身为古医世家第三十一代继承人,不知道多少人求着上门看诊而不得。
当初她意外身亡,虽然没来得及当上门主,但人生的前二十多年一直都在为此做准备,各门各术力求精通,真真正正的卷王之王,没想到重生一世,业务能力被连续质疑。
“能看。”她写了副药方,递给连舟,“出门右转,你去抓药。另外这是独门秘方,二百两。”
连舟:“……”
他不肯走,主子身边现在只剩下他了,危机四伏,他不能掉以轻心。
“我得守着我家主子。”
叶初棠语气平和:“一个时辰内喝不上药,你家主子就再也不用你守了。”
连舟眼皮跳了跳,刚要反驳,就见自家主子似乎笑了一下。
“你去吧。”
连舟只能应了,快步而出。
房间内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很是安静。
叶初棠从旁拿起剪子,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在他左胸比划了下。
“我动手了?不介意吧?”
男人眸色沉沉地看着她,微微一笑。
“请。”
……
连舟回来的时候,就见自家主子合着眼,衣衫凌乱地躺在那。
“主子!”他心慌上前。
“药已经换好了。”叶初棠接过他取来的药,准备拿去煎,便往外走边道,“他重伤未愈,体内还留有余毒,身体虚弱,先让他休息吧,等会儿药煎好了再喝。”
连舟这才发现自己是误会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多、多谢!”
叶初棠刚走几步,院子里忽然冲出来一个小奶团,扑到了她身上。
她低头,瞧着那张肉乎乎白嫩嫩的小脸,忍不住一笑。
“睡醒啦?饿不饿,要不要吃芙蓉糕?”
小奶团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望着她,巴巴用力点头。
叶初棠捏了捏小奶团的脸蛋。
身后房间内,躺着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连舟总算松了口气,“太好了!谁能料到这个小医馆的大夫,还确有几分本事,真是深藏不露!”
沈延川静静望着院子里的一幕,若有所思,下颌轻点。
“的确。想不到年纪轻轻,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