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淋漓的鲜血,却只看见满手的灰尘。
陈洪玉惊愕抬头,就听南天竹用再纯正不过的中原官话说道:“敖相托我给原相州别驾陈某带句话。”
陈老头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死里逃生的激荡心情,语气中却仍旧夹杂着某种极微妙的忐忑,问道:“什么话?”
南天竹犹豫了一下,才用一种敬畏的语气说道:“天命在我!”
陈洪玉沉默半晌,有心骂一句果然狼子野心,然而此时此地,生死操于一个武夫之手,骂出来也只是苍白无力的对牛弹琴。
他突然想起背后的影壁,叹道:“天道苍茫,亦是吞恨者多,又有何人真能自知天命?”
南天竹露出一个带着讥讽意味的僵硬笑容,一把将陈洪玉推到一旁,狠声道:“所以我来了。”
他再次狠狠击出一拳,拳头上裹着一团浓郁却不成形体的罡气,轰击在那座材质普通的影壁之上。
轰隆!
墙体瞬间动摇,被这一拳轻松穿透,破出一个不太规则的大洞。大片的墙皮脱落,露出内里的青砖。
南天竹神情专注,眼神中闪动着凶狠的光芒,毫不犹豫继续挥拳。
咚!咚!咚咚!一拳狠似一拳,一拳快过一拳。
拳上罡气甚至来不及补充,一拳下去,飞扬的尘土中有鲜血迸溅!
血珠儿向后飞起,雨点般打在南天竹的脸上,让他的眼睛下意识地眨了眨。
恰在此时,影壁轰然倒塌!
一片混乱中,有一页纸自那影壁的某个夹缝内飘然落下。
月光下、尘霾中,那张如书页般大小的纸泛着洁白的柔光,材质奇异,如同绸缎,荡漾起弧线柔软的波纹。
南天竹眼中露出喜色,纵身一跃,就要将那页纸抓在手中。
一道玉色流光凭空出现,当空一晃,下一刻就出现在南天竹额头,在这个黑瘦汉子的眉心轻轻一弹,立刻折飞向空中,眨眼间就失去了踪影。
南天竹先是突然定在半空,随后缓缓落地,距离那张就要落地的书页尚有一半的距离。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正有鲜血喷溅,如同绽开了一朵凄艳的莲花。
“好快的飞剑。”
南天竹软倒在地,仰面朝天,临死前的呢喃已无人能听清。那飞剑虽只在他眉心一点,剑气却已深入没有灵感守护的识海,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哒哒、哒哒……
有马蹄声自门外响起,是披星戴月的归人,还是踏月而来的佳客?
陈洪玉将目光从南天竹的额头移开,纷至沓来的变故让他麻木,只怕不管再发生什么也无法让他动容。
一匹白马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身躯雄健,鬃毛飞扬,头颅高高扬起,眼中闪动着智慧的辉光。
马鞍上空无一人。
白马迈着优雅的步子,迤迤然走到地上的那张书页前,低头嗅了嗅,突然毫不犹豫地伸出舌头一卷,将书页卷进了口中。
随即它的脖子一个上扬,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它……竟然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