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人非草木

古松，都是光秃秃的大石头，两个老和尚就盘坐在一块五尺高的大石头上，赵半仙在下面站着，笑眯眯的看着林涛和萧潇过来。

    “师傅，师叔，你们看师弟和萧潇可是越活越年轻了，那萧潇此刻就跟少女一般，哪里像是结婚生子的妇道人家。我看萧潇这一年来所学的阴月功也有很大进步了。”

    “恩，确实如此，这林涛媳妇也是个练武材料。你师弟功达先天能延缓衰老不算什么。我和你师叔是八十岁之后才进入先天境界，比不了你师弟啊。”

    “师傅，我练八卦莲花掌吗？”林涛问道。

    “行，你打打看。”惠明老和尚说道。

    林涛沉摄心神，深呼吸三次，然后身体开始缓缓转动，萧潇在一边聚精会神的看着，林涛动作虽慢，但是每一个动作，都牵动全身一起运转，看起来浑然天成，没有半点不和谐之处。感觉整个人就像一个转动的圆。在开始的时候，林涛一招一式，萧潇看的十分清楚，可是随着林涛的转动，速度逐渐增快，这种增快让人感觉不到，而是让人觉得一直就是这个速度。直到平地上林涛变成道道虚影，这才看出不同。

    “呀，怎么变得这么快了？”萧潇惊呼道。

    三才，四象，八卦。林涛脚下踏着方位，快速游走，只在八个方位偶尔停顿，先前还看不出林涛的停顿，只是一团虚影不断绕圈，两分钟之后，在六米直径的圆弧上，正南方突然出现林涛的身影，然后是正北方，西方，东方——四面八方。

    萧潇捂着小嘴惊讶的看着，场地上居然出现了八个林涛，在那里练武，而且姿势各部相同，这八个林涛掌法还在不断变化。突然所有影子消失，只剩下正东方的林涛收招定式站在那里。

    “师傅，这是八卦掌吗？怎么会有八个身影？”赵半仙惊呼道。

    “师弟，你看如何？”惠能老和尚问道。

    “师兄，小涛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了，师弟现在勉强只能露出四个身影。在速度上已经远远超过我了。”

    “恩，人老不以筋骨为能，虽然功达先天，也禁不住岁月的侵蚀。徒儿，混元功可是到了七层。”惠能老和尚高声喝道。

    “师傅明鉴，弟子昨夜在武当山刚刚突破到七层。”林涛恭敬的回答道。

    “不错，你进步很快，为师很欣慰。为师是三十年前才到第七层的，如今也不过第八层。第九层只怕难以突破了。不过你倒是很有希望在二十年内突破到第九层。为师真希望能等到那一天。方才在禅房之内，你问为师还有没压箱底的招数。其实，本门还有一套拳法，名为混元霹雳拳。你师祖当年曾给为师演示过一遍，不过只是徒具其形，因为你师祖当年的混元功只是到达第五层而已。只有先天之后才能真正体会其中真意。这几十年来，我钻研此拳，略有所得，今夜子时，我在此传授于你。”老和尚一字一句的说道。

    “谢师傅！”林涛很激动。

    萧潇忍不住问道：“师傅，就不能让我们开开眼界吗？”

    老和尚笑道：“日后，涛儿学会此拳，让他打给你看好了。不过要记住，此等拳法不可轻易人前显露，如果在人前卖弄，为师定不饶你。”

    老和尚刚开始笑眯眯的，一说到后半句，眼神变得凌厉，好像射出两道精光直刺人的心底，即便是林涛也是打了个哆嗦。

    “弟子明白，请师傅放心就是。”林涛心说，这老和尚比我还是厉害不少啊，看来要超过师傅还得十年二十年才行啊。

    “萧潇，你也算是为师的一个记名弟子，虽然没有得到为师的真传，但是那《阴月功》也是不可多得法门，你练一练让大家看看。”老和尚手捻胡须，眯缝着眼睛说道。

    萧潇答应了一声，开始练习阴月功，这阴月功是内气修炼，配套的有一路阴月掌。萧潇虽然是初学乍道，但是一招一式打的很认真，再加上这些年同林涛在一起，有了些底子，打起来也是像模像样。

    老和尚点点头说道：“不错，日后需要勤加练习才行。这阴月功纯阴，混元功纯阳，你夫妻二人阴阳和合，更能相互促进。据说，混元一气功和阴月功修炼到第九层之后，就能真正的脱胎换骨，达到不可思议之境。不过据你师祖所说，千年来只是有一二传闻，无人见过那等境界。即便为师这等第八层，已经是罕见了。不过在你夫妻二人身上为师看到了希望。”

    萧潇一听略显羞涩，因为老和尚所说的阴阳和合，那就是同林涛双修，爱爱。

    赵半仙忽然开口道：“老师，数百年前，武当真人张三丰有陆地神仙之称，莫非就是那等境界。”

    “虽是民间传闻，但仔细想来应该差不多，传闻三丰真人日食斗米，也许是真的。有一次为师全力打出混元霹雳拳，内气损耗太多，感觉腹中甚是饥饿。饭量虽然控制每日三倍，依旧持续了半月之久。”老和尚感慨的说道。

    林涛忽觉好笑，一定是老和尚不好意思吃的太多，这才饿了半个月。林涛对古月说道：“古月师侄，如果师傅再有这等情况一定多多准备吃食，不可把师傅饿着。”

    “弟子明白。”古月微笑道。

    “你这小家伙——好了，晚膳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回去吧。”未见老和尚如何动作，已经是迈着大步走去，好像老和尚没有盘坐在石头上，一直站在地上一般。

    日薄西山。禅房已经昏暗，林涛打开电灯。这禅房之内三年前林涛就让人安装了一些白炽灯。就原先那二十五瓦的小灯泡简直跟蜡头差不多，好在老和尚都是白天看经书，要是晚上看几十年下来，眼睛非得瞎了不可。

    回到禅房，古月给众人沏茶。然后问道：“中院的弟子说，晚膳有素斋十八道，不知两位老师是单独用膳，还是与师叔一同用膳。”

    “这也没那么大桌子，你们四个一起吃吧。”老和尚说道。

    林涛夫妻和赵半仙去了偏院，很快两个年轻和尚拿来四个三层的食盒，恭恭敬敬的说了声：“请师祖用膳，然后就退了出去。”

    萧潇笑道：“在这都成师祖了。”

    赵半仙摸着秃脑袋道：“两位老师太长寿，辈分还高，其实那些小和尚都是耷拉孙辈。来看看都做了什么好吃的。”

    食盒打开，一股股香气窜了出来。

    萧潇用鼻子吸了吸，说道：“这素斋味道不错嘛？”

    “跟着两位老师修行，吃的还行，若不然嘴里都淡出鸟来了，以前你师兄我可是无肉不欢的啊！”赵半仙把一碟碟素菜端了上来。林涛和萧潇也不能看着，把食盒纷纷打开，八仙桌很快摆满。虽然没有肉，倒也是色香味俱全。

    “虽然是素斋，但这也是肉味啊！”萧潇吃了一块素鸡说道。

    “其实和尚也馋肉，要不干嘛吃素鸡，直接吃豆腐多好。这个圆圈是什么，倒是很好吃。”赵半仙边吃，便说道。

    “呀，这不是鱿鱼圈吗？是不是送货的给弄错了。要不要告诉两位老师。”萧潇吃一口说道。

    “不用，就这样囫囵吃吧，就当素斋了，等下古月来了不要说。”赵半仙嗤嗤笑道。

    “师兄你可真坏。”萧潇笑道。

    “其实吃荤也没什么，不过当和尚禁欲时间长了，不想罢了。或者想吃，也不好意思吃。我可是知道有些庙里是鸡鸭鱼肉什么都吃的。”林涛笑着说道。

    “师弟说的不错。佛祖说一碗水还有十万八千虫呢，要念念往生经才喝，那也是开荤不是。”赵半仙咀嚼着鱿鱼圈说道。

    “师兄果然禅理精深，小弟佩服。”林涛呵呵笑道。

    不一会儿，古月也走了进来，坐下来，跟林涛等人一起吃。而且对鱿鱼圈也是吃的有滋有味，三人相视而笑，继续品尝各道素斋。

    “师侄，可曾请假回家看望弟弟。”林涛问道。

    “祖师恩准了，让我十五之前回来便可，不过我在山上呆惯了，可是住不惯世俗。”

    林涛叹道：“不论参道礼佛，毕竟还是人，是人怎么能斩断七情六欲，尤其是血脉亲情。极乐世界还不是有佛母一说。”

    “师弟说的有理，佛祖都没有斩断亲情，何况我等弟子。”赵半仙笑道。

    “阿弥陀佛！”古月和尚眼圈微红，念了一声佛号之后，继续对付鱿鱼圈，心里则是想着，明天早点下上，好坐车去弟弟家。

    隔壁院落，两个老和尚，面对一桌子素斋也是胃口大开，相互谦让着，不断把食物送到嘴里。

    “恩，这个炸面圈很好吃。”

    “是不错。”

    山腰的寺庙中院善堂里，这些和尚们不仅吃鱿鱼圈，而且还比上面多了一道菜。大块的红烧牛肉。这是僧人们的福利，除了年节之外，这铁刹山大庙每月十五晚上都会有一道荤菜。让生活在清规戒律里的铁刹山和尚有个盼头。第二天则是集体在佛前祷告，祈求佛祖原谅这每月一次的小小破戒。

    是啊，想必在西方极乐世界享受的佛祖，也会原谅徒子徒孙们小小的破戒吧，也会保佑古月和尚弟弟早些康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