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光王拒绝他,是当时时机未成熟,自己掌权多年,多少让光王有些害怕。但他那一杯毒酒的怒气,还是转移到了光王身上,也就是当今圣上宣宗。
可仇士良扶起来的杨玄价、马元贽两大宦官巨头把持了北司,王守澄的弟弟、义子都被杀了,只有低阶宦官中,留下了几个人。
他忍。
为了这口气,在床上度过了十三年。可大娘子却煎熬了十三年,躲在波斯胡寺里,像见不得光的地鼠一样,生不如死。
所以他要她来,她来了,不在乎回不回得去。
“杀了那个狗皇帝!”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直到一支箭插进她喉咙,再也叫不出来,不知为什么,她脸上有种解脱的喜悦。
圣上脸色苍白的回到紫宸殿,忽然发现身边的内侍少了大半,可怜巴巴的望着马公儒道:
“朕这个皇帝做得很差吗?怎么一个一个都要反了朕?”
马公儒也惊魂未定,只好小声道:“圣人怎么会做得差,都是他们该死,动了邪念。”
李温进来禀到:“父亲,祖母已在后宫安顿好,大臣们也都到了外殿。就等您出去主持大局。”
“好,好。大郎,你来扶朕过去。”
这些宦官杀又不能杀完,外臣再好,一样会造反,那还不如家臣。
可这些家臣之间也有他们的争斗,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他们和各自拥护的皇帝相互利用。
圣上看着身边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儿子,儿子不卑不亢,颇有他那些年隐忍的影子:他又何尝不希望自己下台?好早日登上那张龙椅。
人人皆不可信啊......圣上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太医!叫太医!”
宫外还在苦苦守城,宫里乱成一团。唯一顺利的是,李萱儿和郑颢买船西行,连夜赶往凤翔,终于在天亮之前,看见了凤翔节度使的军营。
凤翔节度使两年一轮换,此时正是白敏中坐镇。
白敏中见万寿公主和郑颢前来,还真是吃惊不小。去年给两人做媒,媒没有做成,还被圣上埋怨,说他不调查清楚,乱牵红线。
现在两人却自己走在了一起。
“什么?武阳嗣王反了?”白敏中接过李萱儿手里的兵符:圣上连公主都派出来了,可见长安凶险。他对过兵符,将它还给公主道:
“好!我立刻给您调兵。五万凤翔军,四万可随您勤王,其他则要到邠宁去调。”
“京城不能等,公主去邠宁,臣先带凤翔军回京。”郑颢也不忍心让她自己走,可现在京城状况不明,兵贵神速,也只能分开行动。
李萱儿点点头,正合她意。
休息了片刻,她带着阿砚、阿哲他们四人,加上白敏中派出的百名牙兵,一路向北,往邠州调兵去了。
郑颢与白敏中,带着四万凤翔军急行军,往东向着京城出发。
五月初六,正是繁花似锦,凤翔到邠州不远,他们是长安城的左翼,公主一路疾行,到了邠州。
邠宁节度使一边调兵,一边派人通知泾源节度使做好接应准备。
自己随公主,赶往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