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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这泄气速度也太快了点!
杰恩连忙将面罩重新贴紧在脸上。
同时他注意到,自己并非唯一一个这么做的人,另外两名法师也在大声嚷嚷着什么,但自己根本听不到对方的喊话。
这个世界不允许人们之间相互交流。
杰恩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朝船底望去。下方是一片固态的冰晶,并一直向远处蔓延,差不多跟西利斯蒂最大的映月湖相当。战船已完全处于搁浅状态,无法再靠自己的动力前进寸步。
不对!
杰恩突然意识到,这片冰面是永冻海的一部分,只不过因为温度极低,使得它完全凝固住罢了!
那他们所在的世界呢?
指挥官猛地回过头——
接着他看到了令自己头皮发麻的一幕。
背后是无比宏伟的高墙,或者说……黑障的本体。它比西利斯蒂任何一座高山都要挺拔,几乎从地面一直插向天空,即使仰起头也无法目睹全貌。更可怕的是,它表面上没有任何凹凸,差不多是一条光滑的直线,这种工艺所带来的的震撼,让杰恩目瞪口呆。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越是庞大的东西,就越难制造,一点点小的误差,都可能放大成无法接受的瑕疵。这也是为什么一艘一级战舰的花费,一般可以达到二级的三至四倍以上。
而这座墙不止高,并且还被漆成了银白色,一眼就知道它不是天然形成。如此不可思议的发现,任谁都会被震得心绪混乱,也难怪那些死囚连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原来如此,这就是黑障之后的大地。”阿芙乐尔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各位不要慌乱,我们的时间有限,有什么想要验证的,现在便可以实施了。”
这是幻术中的魔音术!
杰恩反应过来,话语虽无法被听到,但法术在这儿依旧能生效。
“阁下您最好来看看,沙漏的反应很奇怪,跟黑障那边截然不同。”有法师回道。
正如他所说的那般,玻璃瓶中的细沙跌落速度明显变慢了许多,这两者间的差异已巨大到可以直接用肉眼观察。
“莫非这边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不,我认为是别的问题。”阿芙乐尔摇摇头,她抬起自己的手臂向众人展示道,“穿过黑障后,我一直在注意脉搏的跳动,它从开始到现在基本没有变化,这证明我们感受到的时间与永冻海别无二致。”
“阁下,火把在这儿无法点燃。”
“风筝放飞失败!”
“此地的风似乎比永冻海还微弱。”
“地面有明显阴影,证明光照相当单一——可是我找不到太阳在哪里。”
“气温计已无法读数!”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法师们只愣神了数十息,便立刻展开了对新世界的研究。这点即便是杰恩,也不得不感到一丝敬佩。
“你在看什么?”阿芙乐尔走到他身后问道。
“我在想……究竟是谁建造了这堵高墙,墙后的世界又是怎样变成如此荒芜的模样的。”杰恩望着远处的群山喃喃道。
那些山峰十分奇怪,它们并没有尖锐的棱角与明显的山脊线,倒像是一个个倒扣的盆子,顶面简直像用刀削切过一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黑障确实保护了他们。
他想象不出人要如何在这样贫瘠的世界中存活。
“放心,我们总有一天会弄明白。”阿芙乐尔舔了舔嘴唇道。
一刻钟的时限转眼及至,船体房后传来一阵巨大的拖拽力。
而这时沙漏才刚刚跌落了一半不到。
所有人都知道,树舟正在将他们带回原本的世界。
“我保证我们很快会再回来,并将帝国的旗帜插在这座高墙的最顶端。”公爵一字一句说道。
被烂泥包裹的感觉再次出现。
等到光明重现,他们已经到达了树舟码头,刚才的一切宛若一场梦境。
但众人心中清楚,那绝非幻象或臆想,他们是穿过黑障的首批人员,是人类向新世界迈出第一步的见证者。
“你跟我来。”一反常态的,阿芙乐尔没有进行任何总结,而是抓起杰恩向树舟走去。
“阁下?”
后者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对方毕竟是此行的最高领导者,陛下的代言者,他即使有疑问也不敢当中表达反对之意。
很快,两人来到了中央树塔上一间宽敞的房屋中。
从房里的陈设来看,这正是对方的住处。
只听到咔嚓一声,房门被锁上了。
“那个……阿芙乐尔阁下……”杰恩的心忽然砰砰直跳起来。
“我不是说了要给你一个奖励吗?”公爵将他压倒在柔软的藤蔓树床上,“闭上眼睛,好好接受我的赏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