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她如此柔顺,裴洛安的脸色好看了几分,抬抬手,示意她起来:“你进府的时候,原本就是临危而来的,眼下又说什么有没有嫁妆,孤不嫌弃你就是,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你没有嫁妆。”
季悠然又羞又恨。
原本以她凌安伯府嫡女的身份,就算比不得季寒月,也必然是有嫁妆的,但因为当时说是为了“照顾”季寒月,匆匆进的太子府,母亲那里也打定主意让自己留下季寒月的嫁妆,为己有,根本就没有为自己一份嫁妆。
以至于她一位堂堂凌安伯府的千金,居然成了一个没嫁妆的女子。
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些公主、郡主,以及她们府里的女儿、孙女,明里暗里有一些人都在说她没嫁妆,嘲讽她一点嫁妆也没有,就进的太子妃,实在是丢了颜面,竟比个普通人家的女儿还不如。
这样嘲讽的话,季悠然听了数次,有人是暗中说的,有的却是明着嘲笑她的,每每她都安慰自己,说这些都是小事,季寒月的嫁妆就是自己的,自己不差嫁妆,也不比那些人差,就冲季寒月的嫁妆,这满京城又有几个人比得上。
可自打上次嫁妆铺子的事情引发之后,在这些皇族中,季悠然更是没脸了!
嫁妆,她怎么能没嫁妆,嫁妆是后院女子立身之本!
“殿下……”季悠然委屈起来,含泪盈盈的看着裴洛安。
可裴洛安的目光并不在她身上,他幽幽的看着当中的灵位,看着当中灵位上写着的几个字,好半响才道,“你会不会觉得当时,孤其实看错了,是因为角度的问题,所以才看
到寒月跟裴玉晟在偷偷私话?”
季悠然心中的恨意涛天,手指痉挛的按在地面上,地面上很冷,可她一点也不觉得,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几乎沸腾。
太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故意把他带过去,让他看到那一幕的,是怪自己了?是怀疑自己了?
沸腾着的血缓缓的平静下来,而后变得冰冷,如果让太子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一定不会饶了自己的。
那个时候的季寒月中了招,趴在石桌上睡着了罢了,至于景王,当时也是如此,而从太子“偶然”经过的那个角度,也的确是看到两个人似乎在窃窃私语。
“殿下,可能我们真的误会了也说不定。”季悠然顺着他的话答道。
她不得不这么答。
灵堂里安静了下来,好半响才听到裴洛安淡淡的声音:“起来,走吧!”
说完转身就走。
季悠然急忙起身,转头看了看当中的灵位,冷笑一声,季寒月活着的时候风光无限,死了的时候还想占据着太子,可惜死了就是死了,就算是占据着太子又如何?
而眼下她倒可以利用已经死了的季寒月探一下太子的心思,和这位缠着太子,想进太子府当太子妃的柳景玉搏一搏。
这么一想,季悠然脸上的笑意温柔了起来,嘲讽的转身,追着前面的裴洛安去了,她还得说说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这事情她得扯扯大,最好能扯到这位景玉县君的身上,太子之前表示对季寒月深情一片,眼下又没有皇后旨意说订下柳景玉,那么他们两个在一起放同心灯,对于太子来说,这行径并不好!
太子不是想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情深义重的人,只要对他好的,他都会记在心里,而且很感恩吗?……
曲莫影是在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知道府里发生的事情的。
不只是曲雪芯的还有曲秋燕的。
听闻昨天晚上,景王来拜访了一番,是和曲秋燕一起回来的,和曲志震在书房里说了一会话,然后离去的。
而曲雪芯的事情,因为景王的介入,就变得不是那么一件大事了,听说景王说这是一件小事,东宫侧妃也是误伤罢了,今天让曲府的人往太子府送了礼过去,说是陪礼,景王自会亲自去跟太子解说此事的。
在太夫人看起来,这件事情也算是圆满的解决了。
曲莫影听太夫人说完,心里略一沉吟,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会简单,景王过府来说的必然是曲秋燕的事情,看起来曲秋燕进景王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是想来这位份不会高,这才有景王亲自找曲志震说这事的缘由。
既然是个位份不高的女子,季悠然又怎么会买帐,最近的季悠然过的可很是憋屈,昨天晚上的花灯,应当也是曲雪芯撞到她枪口上。
有这么一件可以表明她侧妃身份的事情在,又是在这么一个节骨眼上,季悠然怎么会不利用一番呢?
太夫人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一些。
不过,对于这些,她也是乐于看到的,狗咬狗的事情,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