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舞美专业已经有了比较清晰感受,有几个是表现出强烈意向的,还得请雷老师点拨。
在老雷面前,万长生也是执弟子之礼,很恭敬,哪怕只是一夜的师父。
老雷却不专心听,从后视镜看杜雯。
这姑娘在前排座位中间露着脸,不玩手机了,只静静的看着万长生。
目不转睛的看。
偶尔有轻轻吞咽的动作。
眼里的眷恋,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出来。
所以老雷不满了:“江州我来过,拍戏采风我都来过,明天才工作,你这会儿给我说这些干嘛,家庭爱情事业工作,这都是并重的,陪女朋友去,别老跟我绕圈子。”
万长生被打击得有点灰溜溜,可能他都没察觉自己刻意撇清的举动,在中年人眼里是多么稚嫩。
杜雯手肘放在膝盖上轻笑:“没有,我挺喜欢听他给您讲这些工作,也就他能把惠及民生的大慈大悲好事儿,做得像是生意一样,跟别人恰好是反的。”
感觉老雷和美女的话语更多:“对!现在凡是标榜自己在做慈善的,背后都带着数不清的利益目的,越是说得跟真的似的,背后越是见不得人。”
俩平京话卷来卷去的儿化音让万长生听着也放松心情。
杜雯轻巧的把话题引过去:“雷老师您是做舞台的,当然明白这个台前台后的差异,万长生刚接触舞台,感觉也挺敏锐,所以回来以后,做了个舞台雕塑,听说也得了那位雕塑系主任的关注。”
语气始终把握在那种望夫成龙的热情中,随意中带着真切。
舞台终究是老雷的本行,闻言:“哦?怎么想的?说来听听,有照片吗,哦,我在开车,先给我说说怎么想的……”
万长生诧异杜雯怎么好像对自己所有举动都一清二楚,可这会儿来不及多想:“第一次到后台,看见那跟正面完全迥异的场面,我就有点感触……”
轻巧的带过一句话,又让万长生回到他擅长的局面中,让万长生的光芒再度展现,杜雯就重新回到那种安静凝视的状态,脸上充满溺爱和欣赏,就是时不时的有点吞咽动作。
老雷终于忘记了当月老的事儿,兴高采烈的和万长生讨论起雕塑,甚至忍不住靠边停车,要先看看那放大样的雕塑是什么样。
表现舞台的艺术品太多太多,可真正表现后台,又赋予了这么深刻含义的作品,不多见。
在后台奉献了一辈子的老雷感触良多。
虽然他不是雕塑家,可也是舞台艺术家,万长生这尊雕塑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般,而且看得出来从泥塑到玻璃钢上色,再到现在的多材质大样。
万长生花费了很多很多的心血。
这就有点感动了。
当然对万长生来说,这是他热爱的热爱,从泥塑到玻璃钢再到大样,也是从入门到学习再高阶的晋级过程,这同一件作品,在不同的阶段给他提供了完全不同的学习提高内容,并不觉得多心血,甚至还乐在其中。
所以能在国家大剧院领头,堪称国宝级的舞美大师笑着伸手拍拍万长生肩膀:“长生,你确实懂了我的心意,好,待会儿好好跟你的雕塑师父喝一杯,感谢他在这条路上帮你做出的努力。”
杜雯终于满意的把自己靠到椅背上。
然后越野车就顺着公路边的一条坡道,竟然滑到江边了,随着“导航完成……”
一艘破旧的木壳渔船就在岸边,万长生都有点诧异是不是走错地方,可郭槐生的路虎车就停在那。
刚拨打电话,郭槐生从渔船里面探头:“对咧!来吧……”
就他那大个儿,都让渔船摇摇摆摆了。
但艺术家嘛,可不就喜欢这种原汁原味的东西,老雷哈哈笑着,跳下车过去:“不错,不错,你找的好地方……”
平京人还特别好这一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