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瞪腿了,快睡吧。”
关有寿狐疑地瞥了她一眼,伸长脖子瞧了瞧,看着闺女乐得轻笑出声,“你说咱闺女咋这么俊呢?”
叶秀荷无语地又翻了一个白眼,“我生的闺女能不俊?当年我也是叶家堡一枝花。”
“哈……”关有寿连忙捂嘴遮住,对上媳妇的一脸怒火,连连点头,“没错,是这个道理,闺女随你。”
“这还差不多。不准有花花肠子呀,你现在越来越不老实了,咋跟我说钱全给了我,今儿还买了这么多?”
“哟,怕是要天亮了吧。”关有寿赶紧躺下盖上被子,“好困,有事明儿再说,我得先睡会。”
“哼,明儿再说就明儿再说,看你往哪逃?”
回应她的是立即响起的呼噜声,气得叶秀荷伸手捶了几下他身上的被子,随即失笑的摇了摇头。
次日拂晓时分,大公鸡的响亮打鸣声惊醒了关平安,黑暗中闻着母亲熟悉的气息,让她露出灿烂笑容。
这一下子,她是再也无睡意。
缩在母亲的怀里,关平安目光出神地望着一处,一夜的梦境让她累她浑身无力,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如意……
关平安默念这一声名字,暗自叹了口气。
那个傻丫头不知有没有得救。应该会有的吧,那可是大码头,周边停着不少船只,天色再晚,留守的船员总是不会少。
还有那位穿红衣的男人,那是什么鬼?她的短短16年里,绝无可能与哪位男子私相授受。
还有,她那位生父……
唉……顾家还是败了。
关平安极力撇去他们的影子:过去的顾如初已经走完了她的一生,不能再让前尘往事来影响当下。
她如今还不知这世上还有一名言名句: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否则此刻准能成为她的誓言。
关大娘这十日如一日,又再次颠着小碎步来敲响窗户,这次惊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关有寿夫妻俩人。
“娘,我这就起来。”
叶秀荷恼火地瞪了一眼窗户,赶紧拍了拍怀里的闺女,想想不放心随即又摸了摸闺女额头。
“娘,我没冻着。”
“哟,娘的好闺女醒啦?昨晚是不是睡不踏实?又是喊着不要,又是一个劲的瞪腿……”
“先别说话。”关有寿打断话,下了炕套上衣裤,“我去倒点热水,你给孩子擦一把,让她再好好睡一觉。”
外面关大娘听得蹙了蹙眉,转身从外屋地进了里屋,“咋啦?”
“奶奶,我没事。”
关大娘来到炕前伸手摸了摸她额头,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行了,你们两口子少穷紧张,哪家孩子不是磕磕碰碰长大。”
说着,她斜了眼傻愣在一旁的儿子,“往后少带孩子去外头,这么小的孩子大晚上赶路还能不吓着。”
关平安不解地眨了眨眼:这是关心她,还是担心花钱?这别扭的态度,她有些吃不准哟。
关有寿不置可否的笑着点了点头,端起脸盆先出了房间。
他这该干啥就干啥,自己话当耳边风的态度让关大娘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儿媳妇,“还磨蹭啥,还不下炕?”
接着也甩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