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崇祯一愣,抬头看着儿子。
朱慈烺笑着,“父皇,您看咱们是不是该让唐王去汝宁就藩?”
崇祯愣了又愣:朕不是被逆子架空了,怎么还能管唐王就藩的事儿?逆子是在试探朕吗?
“这事儿不必问朕,”崇祯道,“哥儿做主就是了。”
崇祯现在也会使诈了,能装出不关心政治的样子了......
朱慈烺当然明白这个昏君老爹在伪装,笑了笑道:“册封藩王之事非同小可,还是要父皇下圣旨的。况且唐藩这次要去的汝宁,对大明的半壁江山而言无比紧要,几乎和登莱等同了。只要汝宁不失,登莱不亡,江淮之防就固若金汤了!”
“是吗?”崇祯皇帝不置可否。
朱慈烺拿起个棋子,轻轻敲了敲眼前的棋盘,道:“这江淮之防,就和眼前的棋局仿佛,凤阳、淮安、徐州、扬州这是中段,看着无比紧要,但是真正决定胜负的地方却是在边角!也就是登莱、襄阳、汝宁。现在登莱牢固安稳,泰沂山上又有鲁藩坐镇,当可无虞。但是襄阳却在流寇之手,暂时也无力恢复。所以汝宁和武昌就成了拱卫江淮侧翼的屏障,一旦有失,北军就将沿江而下,直抵金陵了!”
“有那么紧要?”崇祯皇帝眉头紧锁。
他的昏君是“装的”,不能眼睁睁看着江南半壁的藩屏丢失啊!
“陛下,”一旁的李岩接过了崇祯皇帝的问题,解释道,“汝宁靠大别,依淮水,地形险要,民风素来彪悍。所谓的淮西劲卒,相当部分就出自汝宁一带。如果汝宁在朝廷手中,且有藩王镇守。那么淮西劲卒就能为国家所有,大别群山就能成为国家的壁垒。贼虏即便自襄阳浮汉沿江而下,也会为汝宁之兵所制,放不开手脚。
而且汝宁之兵不仅可以守,也可以攻!汝宁府属于河南,向北就是开封府界,向西则是南阳府界。如果有两万劲卒虎踞汝宁,那么开封、南阳之敌就将难以安枕!”
“父皇,只要唐王可以镇住汝宁,江淮的西线就能高枕无忧了!”朱慈烺笑道,“而登莱、泰沂不失,江淮的东线也就能安稳了。东、西两线都安稳了,咱们才能在南京安享太平富贵啊!”
什么?你这就想要在南京享受了?崇祯真有点小失望,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朕就下旨吧......”
他的话说得很慢,还偷眼打量着朱慈烺。
说真的,他是很想下旨显示存在的!
崇祯皇帝已经看出朱慈烺不是一般的逆子了,而是李世民这个等级的逆子!如果让他长期把持朝政,不让自己这个明君发声。那么用不了多久,天下的士民就会忘记自己的存在......
朱慈烺笑着:“唐王就藩还得有勋臣护送才显得隆重!”
“哦,”崇祯点点头,“哥儿想让谁去?”
“儿臣想让怀远侯常延龄和诚意伯刘孔昭一同护送唐王就藩。”朱慈烺笑道,“常延龄已经在扬州了,但是刘孔昭还在南京,父皇不如下道旨意,让他来扬州觐见吧。”
什么?崇祯皇帝心里顿时响起了警钟!逆子原来是想利用唐王就藩,瓦解南京的忠臣啊!
朱慈烺看着便宜老爹,笑着说:“父皇......您难道真的想看着行朝和南京勋贵兵戎相见?
咱大明现在是危难之秋,不能再起内讧了!如今行朝明显占优,南京的勋贵、勋臣处在下风。不过儿臣向来宽仁,只要他们肯低低头,儿臣就既往不咎了。”
原来如此......崇祯皇帝心想:这逆子原来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啊!不对,这逆子可狡诈了,一定又在骗朕了,南京的那些忠臣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