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徐家作为留都勋贵之首,外表风光无限,其内却没有一个真正能带兵打仗的子弟,这才是真正的朽烂啊!
在徐家的大功坊内不知行了多久,连黄澍的腿脚都开始酸痛的时候,才来到了一处有些古朴陈旧的厅堂前面。
厅堂里面突然传出了剧烈的咳嗽声音,给黄澍、朱国弼带路的青年皱了下眉头,就在门外大声问道:“大人,您还好吗?孩儿已经将抚宁侯和黄御史请来了。”
厅堂里面的咳嗽声好容易才止住了,然后就看见房门被人打开,里面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和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都在里面坐着。其中一位老人满脸病容,两个丫鬟正在给他捶背撸胸口,应该就是病入膏肓的魏国公徐宏基。那中年则是赵之龙,南京京营的一把手,也是崇祯皇帝最信任的勋贵之一。
而另一人老头虽然也上了年纪,却是精神抖擞,体魄健壮,一副老廉颇的模样,正满脸焦虑的坐在那里,一只手还拿着把折扇拼命闪着。看见朱国弼和黄澍进来,他就扯着大嗓门嚷道:“抚宁侯,你和史可法可把咱们魏国府徐家给害苦了!”
这人原来就是刚刚从扬州跑到南京来的魏国公徐宏基的堂弟徐永基。
那个看着挺有气度的中年人嗯咳了一声:“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常延恩不是说了,太子想要的就是你们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土地!你舍得给吗?”
“我......”徐永基跺跺脚,“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土地?都他妈的丢在扬州府了!”
“七弟!”徐弘基咳嗽几声,摇摇头道,“人家要的是魏国府诸家的产业!”
“何止是魏国府?”黄澍道,“所有留都勋贵,还有东南近百个卫的指挥、同知、佥事、千户之家,都得倒霉!如黄某这样的东南士大夫也跑不了,只是先倒霉后倒霉而已......这位太子可是带着好几万饿狼南下的,不把咱们给吃了,他们能有好日子过?”
“哼!”徐永基哼了一声,“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他们不过是落荒而来的丧家之犬,也敢抢咱们的家业!大哥,不如反了吧!”
“反?”徐弘基瞪了自己这个堂弟一眼,“你想当皇上吗?”
“我,我哪儿成呢?”徐永基拍了拍巴掌,“可也不就这样把祖宗传下来的家业就这样送出去吧?现在太子已经拿下了扬州卫,还抄了四个为咱家做事的盐总的家!”
黄澍在旁插话道:“四个徽帮盐总也被他拿下了......没有被抓,但是被迫包下了两淮盐务,一年要给600万两白银!”
“什么?一年600万两......嗯咳,嗯咳......”徐弘基徐老头气得一阵阵的咳嗽,两个伺候的丫鬟又要上去撸捶背撸胸口,却被他一把推开,“真是贪得无厌!贪得无厌啊!”
“对,太子党第一大过就是贪婪!”黄澍厉声说,“他在北京时就贪婪成性,北京将要沦陷之际,不思报国,只晓得贪婪,最后卷了几百万两的民脂民膏出逃!跑到山东之后,又夺了登莱二府许多百姓的产业!现在到了扬州,更是变本加厉,简直是千古第一贪婪之主!”
“何止贪婪,”朱国弼道,“还不孝!在皇极门兵变,囚父夺权......不孝之极!”
“还有荒淫!”赵之龙补充道,“围城之内,不思报国,一味荒淫,还抢了吴襄的女儿为妾,实在荒淫之极!”
“还有嗜杀和专横!”黄澍咬着牙道,“他曾在午门外大开杀戒,一次就处死了数百反对他的官员百姓,还亲手杀死了他的讲官项煜!现在行朝官员,无人不畏,无人不惧,人人都逢迎以自保!长此以往,大明必亡!
不过太子最大的过错还不是贪婪、荒淫、不孝、嗜杀、狡诈、专横,而是邪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