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通行站在一片雪白的空间里面,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一些什么,但是手中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能够抓住。
他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手掌,颇有些眼神莫测。
对于一方通行为什么会独自一个人在这里的原因——
很遗憾,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跟着欧尔麦特一起来到了他的家里,是与中年男人完全不符的少有的干净整洁。对方甚至还有着一手的好厨艺,别的不说,至少晚上的那一顿咖喱鸡已经足够俘获一方通行的胃,以他对于肉类——尤其是鸡肉的喜爱程度,想必拿下一方通行的心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有谁会不喜欢欧尔麦特的——我们相信,只不过是显性的欧厨和隐形的欧厨这两种区别罢了!
在吃过晚饭之后,一方通行和欧尔麦特就今后的同居生涯之中应该如何相处作了一番讨论。眼见着天色也不早了,他索性就洗漱之后上床睡觉了。
然后?
然后再睁眼,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这样的一片刺目而雪白的、空旷无一物的房间里面了。
一方通行皱着眉,但是并不为自己如今的处境感到有什么惊慌失措又或者是不安。所谓的“最强”从来都不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的,那同时还代表了能够碾压同时代所有人的力量,是其他的一切存在都只能够抬起头来仰望的存在。
他也曾经有着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两个字的姓,三个字的名。
但是,这一切却都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彻底崩溃。
十八岁的男生穿越到十岁的幼童的身上,刚刚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看到的就是无数的子弹朝着自己飞来的场景。被吓蒙了的他身体下意识的使用了自己最熟悉的方式做出反击——那些子弹纷纷被弹落,反方向的射入了将他们发射出来的射手的大脑之中。
一具具温热的尸体在幼童的面前倒下,相互融合吞噬的人格和十年的记忆彼此纠缠着,让他的脑壳生痛,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分辨出自己的处境。
坦克的炮口喷吐出了炽热的火焰,密密麻麻的将他包围。待到烟雾散尽之后,留在原地的唯一的尚且活着的生物,只有那个有着白色的头发的、穿着条纹衫的小小的孩子。
他满面茫然的看着四周的一切,渐渐地,渐渐地,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这弧度越来越大,最终成为了占据了半张脸颊的疯狂的笑意。
从那以后,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就只有“一方通行”。
站在最顶端的男人,持有着“最强”的称号,被恐惧着也被敬畏着。
就像他的名字那样,这是一条单行道,注定没有人同行。
“……看了这么久,你也该出来了吧。”
几乎就是在一方通行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在他的身边就卷起了风暴。刺目的白色光线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一方通行站在黑与白的交界之处,有如一位掌控着风暴的魔王。
所谓的矢量操纵,自然不仅仅是将人体的骨骼反转这样简单的用途。
他操纵了气流,于是飓风成为了他的翅膀;他操纵了光线,于是黑暗成为了他自带的幕布。
就算是不知道现在自己身处何方、是处于一种怎样的境地之中,一方通行一样有本事把这里变成自己独属的舞台。
隐匿于暗处的人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手段对于少年来说并不凑效。他有些怏怏不乐的走了出来,周身散发出了不快的气息,就像是一个没有能够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糖果而闹别扭的孩童。
“啊啊……这样可就一点都不惊喜了啊……骗人的吧,为什么这样你都可以发现啊……”
死柄木弔站在一方通行的面前。
就算是死柄木弔本身的身高并不属于特别高的那一款,但是……因为一方通行常年缺乏外界因素的刺激而导致了发育不良,所以他站在一方通行的面前,依旧可以轻轻松松的俯视他。
“……是你这个家伙啊。”
一方通行显然对于死柄木弔这种蛇精病还是记忆犹新的——毕竟是促使他第一次搬家的主要因素。
“怎么?手好了?”
一方通行一边带着恶意的笑着问,一边看了看死柄木弔依旧缠着绷带和石膏的手腕。
“嗯,拜你所赐,还没有怎么好呢。”
死柄木弔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舌尖上转了圈儿才吐出来了一样,有着一种莫名的懒散和缠绵在里面。
他上前几步,伸出手来,想是想要扣住一方通行的下巴。指缝后那一双猩红色的眼睛一错也不错的盯着他,满满的都是凶猛的肉食动物捕猎之前的那一种志在必得。
“要找到你可真是不容易啊……”
“来,这一次,不如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