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 我放下心来。
他既然以为我是为了求财,那便好办多了。
“殿下。”我说,“殿下莫非以为,我是招摇撞骗, 讹人钱财之类?”
秦王道:“你可是要说那什么泄露天机有伤福报,要钱财去赎?”
我义正辞严:“殿下既知晓, 那是最好。我为殿下参谋承继大统之事,殿下许我三张帛书为报。我为众人参谋时运,众人以钱财未报。此二者皆是同理。”
秦王不理会我,却道:“我听说你从前在桓府时,得了大长公主许多金子。”
我没料到他会提起此事,面不改色:“正是。不过殿下若以为那是我讹的,亦乃大谬。那些金子与方才所言一样,也是大长公主从我这里问计的报答。”
“孤时常想, 你要那么多钱财做甚。”秦王道, “只是因为缺钱?”
这话就说得全然不知人间疾苦了, 天下人也就他和公子这样的金枝玉叶能问得出来。
我说:“殿下, 于我这般小民而言, 无权无势, 可傍身的便是钱财。就算贵如殿下之尊,若无钱财, 亦不可养其从辽东到河套的许多兵马。”
秦王颔首:“如你所言, 权势与钱财皆可傍身, 可你选了钱财。云霓生, 就算将来你助孤得了天下,也不会留下,是么?”
我一愣。
“殿下何意?”我不答话,只狐疑地看着他。
“无他。”秦王看着我,淡淡道,“孤会教你改变想法。”
秦王对我说的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上位者总是这样,以为自己掌控一切,他们处事的规则,别人也要跟着认同。
公子就不像他。
任何事,我若与他有不同的看法,他总会认真地听我说我的道理。或许最终分辩下来,他仍然不认同,但也从来不会说什么他会让我改变想法。
自大的纨绔。
我想起秦王说话时的脸,嗤之以鼻。
不过,秦王虽然对我这给人看相的勾当颇是不屑,并没有阻挠我。
当我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那两个仆妇已经等着。我像个没事人一样给她们看了相,第二日,又有别人络绎不绝地找来,畅通无阻。
秦王自从那夜之后,再不曾与我提起此事,好像忘了一般。唯一算是阻挠的,便是他自从张弥之离开之后就恢复了每日的公务,时常让我过去,以致我业务繁忙,无暇兼顾。
当然,我的目的本不是挣钱,乃是跟所有人混熟,摸清各方底细。
算命这事,搁置起来也无妨,但凡出名的神算,总是要有几分神秘,高高在上,不会来者不拒。这样,方可得到不明真相善男信女们的长久拥趸。
于是,我索性对外说我须斋戒闭关,将算命之务停了。每日有了空闲,则到庖厨中去,手里时而带上些果干肉脯,时而带上些酒,与庖厨里的人聊天。原因无他,乃是因为庖厨是府中最热闹的地方。
每一个人家,无论大户小户,最能掌握底细的总是仆婢。他们闲暇时聚在一起,嘴上总不会闲着。论蜚短流长,他们最能耐,各人的底细,他们也知道最多。
而仆婢们每日去得最多的地方,便是庖厨。
此乃顺理成章之事。首先,君子远庖厨,故而主人以及府中地位高些的人,总会避免到庖厨里去。仆婢们聚在这里聊天,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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