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能不能请鲍大爷往贾家走一趟。”说完,又唤住人:“算了,还是我自己亲自走一遭!”
这个鲍家,就是滁州鲍老大夫家。
随着滁州军南下,滁州随迁过来不少人家,就包括鲍家。
因为鲍老大夫成为太尉府专用大夫,已经不出诊了。
至于鲍大爷身上挂着军职,一般人家也请不动。
甄家与鲍家有旧,甄大舅才想请鲍白英出手。
不过吩咐完,他也想到今非昔比,管家过去未免显得轻慢,才打算自己走一趟。
……
贾宅。
贾太太被关了家庙,贾老爷卧床不起。
贾小姐因生母被关躲羞不出,就剩下贾四一个半大孩子,忙前跑后。
偏生几个族老得了消息,还过来指手划脚。
他们不喜败家的贾三,对贾四也没有什么好脸。
要不是为了这两个小的,贾老爷能亏待前头两个儿子?
他们可是都打听清楚了,贾演兄弟跟着太尉去打扬州,立了军功的,如今就在太尉麾下,是太尉的嫡系。
这个时候还不拉着兄弟两个归宗,等到他们功成名就,再往前凑,就凑不上了。
贾老爷病的正好。
更好是个台阶。
“还没回吗?再派人过去!”
为首的贾六太爷颤悠悠道。
“已经派了三拨人了,就算不念着父子情分……也该回来的!”贾九太爷摸着胡子道。
贾十一太爷瞪着贾四道:“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说起不来就起不来了?是不是你们姊弟无状,气到你爹?”
贾四这几日侍疾,熬的眼圈乌黑、小脸蜡黄,听到此话,却是眼神犹疑,露出几分心虚。
贾十一太爷越发高声:“不孝的小畜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六太爷与贾九太爷也怒视贾四。
贾四到底才十几岁,吓得一哆嗦,带了哭腔道:“不关孙儿的事,是我三哥,欠了赌坊的账,对方来追债,可家里的银子前些日子都用光了……”
“千金赌坊的账不是还了,怎么还有?”
关于贾三嗜赌之事,众人也有所耳闻。
对于千金赌坊的事,也影影绰绰听过,问过贾老爷一嘴。
当初说是上门两次,都还清了的,总共五千两银子。
“是另外一家,欠了一万,已经翻到一万八……我爹打发人卖了三十顷地……”贾四带了绝望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难道还指望贾演兄弟出面扛了赌债,多大脸?
想来贾老爷也知晓此事,才瞒着此事,悄悄卖地。
几位族老却是变了脸色。
卖地?
金陵周边的地,可是有价无市。
贾家几辈子攒下的地,都是好地。
贾老爷可是族长一房,承了不少族田与祖地。
“荒唐!为了一逆子抛费祖业!”贾六太爷怒气冲冲道。
贾九太爷也皱眉不喜道:“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就算要卖地,也当首问宗亲,次问四邻,再寻旁人!”
贾四耷拉着脑袋,没有回嘴。
首问宗亲?
那还能卖了田才怪。
这几位太爷定会倚老卖老,占了田去,还不如卖给外人,能换了银子。
要不然赌债越滚越多,到时候窟窿越来越大,还是落到自家身上。
贾十一太爷则是带了心疼道:“三十顷地!那一亩才合六两银子,这也太败家了!”
金陵周边的地,水田十几两银子一亩,就是旱田也要七、八两银子一亩。
“六哥、九哥,这是有人趁火打劫,占咱们贾家的便宜,得寻演哥儿、源哥儿两个出面,将田讨回来!”贾十一太爷带了不甘心道。
两位老太爷还没应答,就听有人道:“讨什么?”
是贾演、贾源兄弟回来了。
问话的是贾源。
贾十一太爷道:“还不是你爹,为了贾三的赌债,卖了三十顷地!这样无法为天的小畜生,还理会他作甚?合该除族!”
贾家就算有钱,这几个月也折腾的不轻。
织厂去了三家,罚银也缴了不少。
为了保全苦役营里的贾三,贾老爷又找门路送银子。
要不然如此,也不会被赌账逼得卖地的下场。
贾九太爷点头道:“是该除族,我们老贾家,怎么能有刑余之人?没得连累清白名声!”
贾六太爷一锤定音:“开祠堂,将小畜生除族!”
贾演没有反应,贾源已经冷笑出声。
此情此景,与三月里的时候何其相似。
当时在贾太太利诱下,几位族老也是如此理直气壮,将他们兄弟骂做“小畜生”除族。
他们兄弟是小畜生,那贾家这些血亲算什么?
一屋子老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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