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你是爹的儿子,爹只看你一眼,就能确定你是我和小余的孩子!我自己的儿子我怎么会认错呢!”
傅明礼愣住,良久,噗通跪倒在傅禺脚下,神色哀痛,“爹……”
“……”傅禺的手探出去,抖了几抖,才放到傅明礼头上,一串清泪从眼中落下,砸在地上,声音哽咽,“颐儿!颐儿……爹以为……爹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神情痛楚,老泪纵横,抚在傅明礼头上的手不停抖着,“都是爹娘不好,没有照顾好你……害得你漂泊在外,受尽人欺负!”
“儿媳楚氏见过公公。”楚氏笑着跪在傅明礼身旁,双眸早已盈满泪水。
傅禺一怔,抬手抹了泪,抓着傅明礼的胳膊将他扶起,“好了,这么大年纪还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爹……”傅明礼抬头,带泪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将傅禺扶坐到主位,带着家人重新跪在地,“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孙女婿,给爹/爷爷请安。”
“好,好,好……”傅禺刚忍下的泪又落了下来,先被小妾欺瞒,将妾生子当嫡生子养了几十年,后被傅元一家糊弄,阴错阳差将一匹狼带进了帝师府,害的自己和小余唯一的嫡长子流落在外,受尽人间疾苦!
若是他当时再仔细一些,或许当时就能……
是了,当时小余被傅迎春气的晕厥,救下她的正是他们的亲孙女——傅云杉啊!他还曾去她家接小余,为何就没看见他们的儿子呢?!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认也有没认的好处……
傅禺别开头,将眼泪擦了,唤了他们起身,一脸慎重道,“你们的真实身份,除了徐妈和我们,还有谁知道?”
“楼公子……哦,六殿下知道,傅……傅元知道,还有……”傅明礼看到傅禺眸中的沉重,也收了眼泪,回答道。
傅思宗接了他的话,道,“傅明孝三兄弟肯定也知道。”
“傅二公子怕是也知道了。”傅云杉补充,脸上也多了几分凝重,“爷爷,您阻止爹爹认亲,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楼重曾经说过帝师府形势不明,暗里有人扶持皇子,自古成王败寇,若暗中力量扶持的皇子坐了皇位还好,若没坐上,那帝师府面临的……
这些事,楼重能查到,傅禺定早有察觉。
“不错。”傅禺伸手招了傅云杉到身边,欣慰的笑道,“帝师府表面平和,内里却暗潮汹涌。被我们当成嫡长子养的庶子幼年曾多次遭人暗算,下毒掉陷阱都是常事,好不容易长大了却又被有心人带着做了错事!我心力交瘁,小余亦气的病倒。当我舍尽脸面救下他一条命时,又被小妾当场指正我们养了几十年的儿子是她生的庶子,而我们的亲生嫡子则被她抱送去很远的地方,说不定早就一命呜呼,入了黄土……”
傅禺的话声一顿,眸色添了几分冷厉,“我千方百计隐瞒着这个消息不让小余知道,着手派人查当年真相,找我们的儿子!谁知……老二家的口无遮拦,探病时无意将消息说了出去,小余又惊又怒,眼看有点起色的身子再次病倒,太医院几次说人不行了!是我用快找到亲生儿子的话一直哄着她,才算捡回她一条命!”
傅云杉眉头一蹙,脑中浮现出傅二少夫人对她的试探,直觉的将消息说出去并不是无意,说不定……
“她是故意说给奶奶听的!”
至于目的……
傅禺点头,“我当时就起了疑心,暗地里找人去查了老二一家,却发现一件惊人的秘密!”
“傅耿私下跟某位皇子勾结?”傅云杉接口。
傅禺一惊,“你怎么知道?”
那就是了!
“楼重……”傅云杉眉眼清秀,眸子带着思索,俏脸冷凝,“六殿下曾和我提及帝师府形势不明,暗下有一股势力在支持皇位之争!”
傅禺怔然,好一会儿才苦笑摇头,“原来六殿下早就知道了。”说罢,又叹息道,“京城的王公贵族私下都传六殿下深受皇恩,就算心不在其位,怕也逃不开几位皇子的同仇敌忾!看来,是有几分道理的。”
“这就是我不想让你们入府的原因。”傅禺一脸苍老之色,眸间有几分痛惜,傅云杉却能感觉到他是在真心为他们一家谋算,“人常道富贵荣华,却从不愿想富贵险中求,荣华能几时!命没了,再多的荣华富贵又有什么用?!”
傅禺慨叹一声,看着长相像极了他们夫妻的儿子,唇角缓缓露出笑,“有杉儿这反季节大棚蔬菜,你们一辈子吃喝都不用愁,只要别卷入这漩涡中,就能安安生生的过着以后的日子。爹娘什么都不求,只要你一生平安快乐!”
“是,儿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