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暗暗松了口气。
自然,紫薰儿这份恩情她是记下了。
只听紫薰儿道:“什么最后一次?紫灵儿,你若是现在悔改,我便还认你这个姐姐,若是你再这般下去,届时我浩然派刑法总堂来此,我定会全力协助他们,将你这个叛徒重新捉回浩然。”
紫薰儿面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她根本不愿意和紫薰儿过多纠缠,因而只是瞥了她一眼,转身便走。
只是走了两步之后,仿佛想到什么,便又顿了顿道:“再提醒你一次,你们浩然派恐怕是无法感到了,里面那群剑修,你切莫相信。”
语罢,提步便走。
她的速度不快,但当顾长月再看她时,她已经走到了城门口。
紫薰儿没有得到答案自然不愿善罢甘休,见紫灵儿离开,也不多想,拔腿便跟了上去,边走边喊:“什么意思?那些剑修坦坦荡荡,我不曾见他们有任何不光彩的地方,你想挑拨离间?紫灵儿,你给我站住,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顾长月看着两人身形渐远,这才放开紧握的拳头,手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渗满汗水。
她有些无力地靠在驴子车上,细细回味方才紫灵儿与紫薰儿的对话。
其实方才情况紧急,她倒是没有打算向紫薰儿暗示自己的身份,但紫灵儿在场,她不敢轻举妄动,即便她能够轻易看出,满手血污的魔道妖女紫灵儿待紫薰儿并非那么无情无义——刚刚那席话,紫灵儿完全可以不说。
不过,现在想想,紫灵儿到底什么意思?
顾长月望着前方四四方方的黑色城市,有些不确定起来。
旁边敛光根本还没有回过神来,亦不知晓她心中的思虑,愣愣地看着她,问:“刚才是怎么了?那两人你可识得?”
顾长月被拉回现实,吸了口气,摇头道:“不识。”
敛光皱眉:“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
顾长月不愿将敛光拉入此事当中,随意道:“许是那个家族的两姐妹闹了矛盾。”
此番紫薰儿跟随紫灵儿而去,她便也没有机会了,不过她也不气馁,左右也没有想过要靠旁人。
而对于此事,她已将紫薰儿的恩情牢记于心。
敛光似乎不太相信,嘴唇动了动,道:“我方才听到他们提浩然派还有判……”
他话还不曾说完,木板上突然响起老妇的喊声:“敛光,敛光……”
敛光一怔,立刻将那些话抛之脑后,扑到老妇身边:“娘,娘,我在这里。”
老妇霍地坐起来,握住敛光的手,满头大汗:“我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敛光道:“方才是浑无及时救了我们,不过他还有事,就先走了。”
老妇看着他:“浑无,那就好,对了,岳娘呢?岳娘没事吧?”
顾长月心里一动,走过去道:“干娘,岳娘没事,您别担心。”
老妇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最终才长叹口气:“好好,都没事就好。”
说罢才觉得自己全身酸痛,忍不住扶住自己的腰背。
敛光道:“娘莫急,你方才受了点伤,就坐着休息好了,儿子先拉你进城,我们先去侯家。”
对于敛光的孝心,老妇也不退却。
接下来,三人便这般进入安宁城,并且进入侯家。
敛光手中有身份牌,侯家人没有拦他们,让他们从后门进去,避开正在正厅集会的侯家修士已经名剑阁真人,他们也没有再见到过任何修士。
敛光早已习惯了这种差别待遇,倒是轻车熟路地摸准了厨房所在,并在生火老伯的安排下,带着顾长月与老妇安顿在侯家柴房。
侯家的柴房很宽敞,除了推放着一些杂物,倒也整洁亮敞,其间摆放着三个木塌,用两片布料隔开,就算做是避开了男女之嫌,看起来有些寒碜,但却比老妇家的卧室还要舒适。
而自来到侯家,每到夜间敛光都会起来守夜——因为兄尸袭人的缘故,每天夜里都有一名鬼伍子守夜,他们对尸体比修士对尸体更加敏感,便于警戒。
然而奇怪的是,自来到安宁城,一切都仿佛安静下来。
没有凶尸,没有魔修,甚至没有丝毫风吹草动。
敛光每日皆与城中另两名鬼伍子一道训守,反倒什么也不曾发生,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这种平静太过诡异,近乎死寂。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转眼便又是数日,顾长月觉得那种即将爆发的诡异感越来越强,不止是她,就算老妇亦有所觉,常常心中发闷,一时见不到敛光和顾长月便担惊受怕。
事实上,整个安宁城都处于这种诡异的死寂当中,人们心中都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不敢出门往来。
这等强大的精神影响力,又让顾长月想到了神兽灵浮。
而时至今日,所有侯家以及名剑阁修士至今不曾出动,更没曾召集敛光等人寻找死尸,也不知晓在谋划什么。
但顾长月渐渐有些明白紫灵儿话中的意思了。
黑暗在慢慢袭来,微弱的太阳背,到底掩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