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从始至终,她不过是被他囚禁在府里的一个犯人而已。
如今,他连让她做个囚犯都不愿意了,否则也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在大雪中。
她就如个孤魂野鬼般游荡起来,走过了灯火辉煌的闹市,走过了温馨宁和的小巷,不知不觉的就出了城门。
江南府,如今已物是人非,曾经高大的门庭依旧傲然挺立在风雪中,只是门庭上的匾额早已经不是夏府二字。
她站在门前看了好一会儿,拐进了一旁的巷子。
如今这片地方已经不复原来的荒凉,夜市、酒楼、茶寮…应有尽有。
她随意走进了一家小酒馆,买了几坛好酒和一些菜肴,又走进了一家祭品店买了些香烛纸钱,雇了一辆马车奔着夏家祖坟而去。
荒凉的山头上,矗立着几座孤坟,夏子晴打发了车夫,便奔着坟地走去。
车夫好心的问:“姑娘,天快黑了,这一片不好雇车,我要不要等等你?”
马上要过年了,都是来山上祭祖的,可这个点来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夏子晴摆了摆手,“多谢,不必了,我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这里埋藏着她家的先祖,还有那个她既爱着,又恨着的老人——爷爷。
在这个无家可归的夜晚,她就好好陪着他们说说话吧。
现在,大概也就只有这些死人愿意听她说说心里话了,她自嘲的想着。
车夫一咧嘴,担忧的道:“姑娘,你穿的单薄,山上的风又大,会冻病的。我看姑娘好像有心事,听大叔的,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什么事儿都往开了想想。”
这车夫是个热心肠,怕她想不开寻死,想劝一劝。
夏子晴心头一暖,转头绽开个明媚笑容,“谢谢你,大叔,我没事儿。就是许久不曾来祭祖了,过来多陪老人家们说说话。”
看到她笑,车夫的心一安,憨厚的冲她也笑了笑,这才放心走了。
夏子晴站在夏震凯的墓前,拔了拔四周的荒草,这才把酒水、菜肴摆上,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磕了九个响头。
“爷爷,不孝孙女夏子晴来看您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祭品点燃。
明亮的火焰映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将这一方天地照的通明。
烧完了祭品,她靠坐在墓碑上,开了一坛酒猛灌了一口,眼泪簌簌而落,“爷爷,我好孤独,好想你。”
坟地里只有呼啸的山风,吹乱了她的发,也吹乱了她的心。
抬手抹去热泪,她笑着说:“我好爱你,可又好恨你。如果当年不是你给了我那样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我又怎么会走上不归路?”
她一个人自言自语,不停的絮叨着,将这些年受的委屈和冷落一字不漏的都告诉给那个已经长眠地下的老人。
“其实也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我自己不争气,长大的太晚!”
“对了,都忘了告诉你,我爹和我娘又生了一对龙凤胎,长得很漂亮。还有我哥,他虽然瞎了,可现在过得也很幸福,你现在都当太爷爷了!”
“……”
夜越来越深,酒越喝越多,雪越下越大,夏子晴却迷迷糊糊的睡倒在了坟前,大雪几乎将她给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