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陛下日理万机,岂会因这等小事,特意宣侄女觐见,陛下今日宣侄女,乃是因为另一件事。”又有些抱歉道:“此事乃机密,所以之前,侄女也不便跟大伯说。”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医书,双手捧着,呈献给宣仁帝。
又对宣仁帝此前问话,回禀道:“说起水土,依臣女之见,奇特的,并非秦府的水土,而是我大楚的水土,正因为我大楚,在陛下治理之下,政清人和,言路通畅,臣女的父亲,才敢直抒胸臆,而不担心会被迫害下狱,臣女自己,才敢状告皇子,而不担心被杖责,能生活在大楚这片乐土,是臣女之福。”
宣仁帝听过无数马屁,但没有哪个马屁,拍得他如此心情舒畅,尤其拍马屁之人,目光清透澄澈,无比真挚,这简直就不是拍马屁,而是发自内心的声音。
宣仁帝心里那点不舒服,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满心愉悦,看向秦姝的目光,更是和颜悦色,“你这小丫头,倒是比你爹会说话多了。”
如此会说话、会来事,又爽快的献上这么有用的医书,他自是要重赏。
赏什么好呢?
宣仁帝瞧了瞧秦姝,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若是论功来赏,封个郡主都不为过,只是如此一来,太过扎眼,被有心人细查,说不定她制药救了八皇子一事,就会暴露出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此一来,反而可能将小姑娘置入险境之中了。
左思右想,也找不到合适的,干脆问秦永淳:“秦卿的侄女,先是制药救了朕的八皇子,如今又献上重要医书,此等功绩,依秦卿看,朕该如何赏?”
秦永淳直到此刻,才彻底清楚,今日皇帝宣秦姝,到底所为何事。
他不由看了侄女一眼,脑中响起妻子王氏跟他说过了好几遍的话。
“我瞧着,五丫头自从后脑勺受伤醒来之后,真的开窍了,行事变得从容有度,就算是身处险境,也能有勇有谋,化险为夷,她以后定是个有福了,可惜就是跟三弟妹没有母女缘分,三弟倒是疼爱她,可三弟又时不时的,要外出公干,一去好几天,难免照顾不周,只得我们作为伯父伯母的,多多照拂她一些。”
看着侄女宠辱不惊的嫩脸,秦永淳忽然一种感觉:五丫头不止定是个有福的,更是个有能耐的,这样的人,就算没有他们的照拂,也能活得自在。
秦永淳便回禀道:“陛下不如问问五丫头,看她有何心愿?”
宣仁帝的视线,便转回了秦姝身上。
不等他问,秦姝便道:“臣女还真有两个心愿,希望陛下能答应。”
两个一点儿也不多,宣仁帝点头:“你说。”
秦姝说:“第一,臣女希望,这本医书所记载之药的开发使用事宜,由杨太医来主持;第二,臣女制药救八皇子、呈献医书之事,还请陛下下令所有知情者保密。”
两个心愿,都跟讨赏毫无半点关系,反而是要将自己从功绩摘出去。
宣仁帝不无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