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时郁安夏问陆翊臣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她已经知道这次两个孩子差点被绑架一事和恒天内部的事情有关,回去后他肯定还要有一番动作。
“不急,我订了傍晚的机票。”陆翊臣将盛好的鸡丝粥递给她,“中午我带你们去见几个朋友,先前怕悦悦和嘉嘉出事临时找他们借了几个人。知道我带着你和孩子来了京都,说是无论如何也要请我们吃顿饭。”
陆翊臣这几个朋友郁安夏上次见还是在婚礼上,见了面几人都很热情地喊她“嫂子”。
郁安夏和他们接触不多,能大约把人和名字对上,只有其中一个和陆翊臣同年的厉旭深她印象深刻一点。他们结婚后不久陆翊臣带着她来京都参加过他儿子厉卓皓的周岁宴,今天他把儿子也一起带了来。厉卓皓和悦悦关系很好,连带着嘉嘉,三个孩子没一会儿就玩到了一起。
男人们凑到一起很快搭起牌桌,陆翊臣问她要不要玩一把,郁安夏很干脆地摇头坐到他身边看牌。打了两牌有人想点烟,陆翊臣淡淡的眼神扫过去,那人诧异,旋即目光触及坐在他边上的郁安夏,很快了然,放下烟,笑里多了几分暧昧。
郁安夏出去接电话,刚刚想抽烟那个叫郑嬴尔的男人终于找到机会调侃:“没想到有生之年也能看到大哥冲冠为红颜。哎,我记得七八年前我快出国那会儿,有一次明爵和你一起过来京都。他说你那段时间喜欢上了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小女孩,说是那女孩儿每个月都会去福利院或者养老院做公益,你经常眼巴巴地也拿做公益的借口跑过去偷看人家。对了,我想起来了,他还说那个女孩虽然年纪不大,但长得可漂亮了,特别眉梢那一颗朱砂痣,简直是妩媚天成。”
郑嬴尔说着,却忽然脸色一顿,想到什么,不可置信地偏头看向陆翊臣:“不对,我刚刚看到大嫂她……眉梢好像就有一颗朱砂痣?不会吧,你还真把暗恋的人给娶回来了?”
厉旭深笑,打了张南风出去:“你消息未免也太落后了吧?”
这怎么能怪他?他今年上半年才回国,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大嫂的庐山真面目。而且像他们这种家庭,婚事基本上都是门当户对拿来联姻的,有几个能真的凭自己心意?
郑嬴尔心不在焉地摸了张三万打出去。
下手的陆翊臣没再继续摸牌,而是将自己面前的牌全都推倒,拿过他那张三万放到自己的牌边上,淡淡开腔:“清一色,胡了。”
郑嬴尔:“……”
知道郁安夏就是陆翊臣曾经暗恋并且极可能是唯一喜欢过的女人,郑嬴尔对她十分好奇,只可惜接下来在饭桌上他也没找到机会和她打听打听两人这些年分分合合的故事。
饭局持续到下午三点左右结束。
陆翊臣婉拒了几人多留他们几天的好意,和郁安夏还有两个孩子乘车前往机场。
飞机五点半准时起飞,回到茗江市已经是晚上八点,来接他们的车子提前等在机场外面。
下午郁安夏接到萧何打来的电话,两人约了晚上见面。果然,车子驶近小区门口,远远就能看到萧何垂首等待的身影。
郁安夏让小戴和门口的保安打了招呼放萧何进来,进屋后,陆翊臣带两个孩子先上楼,她去厨房泡了壶茶。
“坐吧,别客气。”
萧何心怀愧疚,再见她总是无法像以前那样坦然。
“安夏,对不起……”
郁安夏帮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开门见山切入主题:“‘对不起’三个字你昨天不就已经说过了吗?不用再重复。你直接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萧何双手捧着玻璃杯,大拇指局促地来回抚着杯壁,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小黎她……她的案子真的没有回转了吗?”
郁安夏猜到他来找自己十有八九是为了薛黎。
“没有。”她的语气很坚决,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既然知道她被抓了,那你也应该知道她准备丢下你一个人拿着钱出国逃之夭夭。这件事里,你对她来说,唯一的意义只有三个字,被利用。”
萧何何尝不知道?可他就是狠不下心来。哪怕心里不再像之前那样将薛黎奉作纯洁高尚的女神,但感情不是说抹杀就能轻易抹杀的。
“我知道。只不过今天上午我去看守所探望过她,听说她被抓是涉及到经济犯罪。我找律师问过,这种大金额的经济案,最好的情况都要十年有期徒刑,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太残忍。”
薛黎今年二十八,就算判了最低年限的刑罚,出来后也快四十了。可以说,一辈子差不多就终止在这了。那时的薛黎人老珠黄,又无依无靠与社会脱节,晚景凄凉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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