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五十八分,在礼仪公司的主持下,开业活动顺利进行。
剪彩之际,郁安夏站在最中间。今天的她黑色卷发披在肩头,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身上黑色紧身西装大方得体,脚踩同色细高跟,脚踝处恰到好处的阔腿设计拔高了她的腿部线条,衬得她整个人更显高挑。
她站在工作室几个合作者中间,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让人看过来便眼前一亮。
这个时候,谁都不会想到,这一剪刀剪下红绸,这个初具规模的工作室有朝一日会蓬勃壮大到不仅成为国内珠宝行业的领头羊,在国际上声名亦是不容小觑。
在阵阵贺开业的礼炮声中,闻声而来的客人渐渐增多,郁安夏挽过陆翊臣的胳膊,同他一起回身往工作室走去。只是总觉得有道目光一直如芒在背,她顿住脚步,回头看过去,隔着一条马路的车流穿梭,她和面色紧绷的薛黎四目相撞。
她从薛黎眼中,除了看到不甘和愤怒之外,还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刻骨恨意。
“怎么了?”陆翊臣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原本含笑的嘴角在看到薛黎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笑容渐渐淡去,“以后不要搭理她。”
“你也对她有意见?”
陆翊臣伸手在她额上点了一下,低笑:“还不是那么笨,好人坏人分不清。”
“……”郁安夏被他点得脑袋往后仰了仰,她一向很精明的!
两人收回视线,走到工作室门口的时候,郁安夏又回头看了眼,薛黎已经不在原地,但先前心里就有的打算此刻更加下定了决心。
开业第一天从星光那边拿的第一批祖母绿一售而空,好在罗竞森一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郁安夏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让她只管放心,货物问题他和总部那边早就已经协调过,不会让她缺货。
挂断和郁安夏的通话后,罗竞森嘴角不自觉勾起。
罗映儿进了他的屋,啪的一声将装着樱桃的玻璃碗磕在桌上:“哥,你笑什么呢?刚刚……我好像听到你和那个郁安夏在打电话?”
罗竞森被吓了一跳,面色有些不悦,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工作上的事。”
罗映儿才不信,如果只是工作伙伴会送那么贵重的开业礼物?她妈知道她哥送别人这么贵的东西得心疼死!更何况今天陆翊臣突然空降,害得她后来一直被公司同事嘲笑,想起来心里就憋了口气。
“哥,你是不是喜欢她?我告诉你,那个郁安夏不是什么好人,她那工作室就是靠着男人才开起来的,她一边当人家的床伴一边又勾引你,你别被她骗……”
话没说完,罗竞森重重拍桌而起,神色从未有过的凌厉:“你一个女孩子家这种话是你该说的吗?谁告诉你这些的?别胡说八道,有空找点正经事做,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出去!”
罗映儿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他这样骂,眼泪当即就掉了下来,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脸,片刻,捂嘴哭着跑了出去。
罗母陈芳从厨房闻声出来,见小女儿哭成了泪人,忙上前去安慰。
和罗家的兵荒马乱比起来,此时御江帝景的气氛温馨到了极致。
郁安夏亲自下厨,给她和陆翊臣做了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火红的烛光映照下,她朝他举杯,脸上笑意漾漾:“今天,谢……”想到他说过不喜欢她对他说谢谢,话到嘴边改了口,“今天我很开心,我们干一杯。”
清脆的酒杯相碰声是最好的旋律,郁安夏笑着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这举动看得陆翊臣眉头直皱。
不过郁安夏今天是真的很高兴,即便是陆翊臣起身过来不让她喝,她也难得地撒着娇和他打太极。
最后,一瓶红酒大半进了她的肚子。
两人坐到沙发上,她靠卧在陆翊臣的腿上,眼里泛着泪光:“你不知道吧?我从很久之前就盼着有这一天了,盼着能和你一样站在高处,能和你并肩,虽然才只是刚开始,但以后我有信心一定可以越做越好。”
“很久之前?有多久?”
“有……”十年了!郁安夏嘻嘻笑着,“我不告诉你。”
陆翊臣:“……”
搂住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一把捞起,这才发现她已经满脸泪水。
陆翊臣眉间拢了拢,她的脸上,不该有悲伤。倾身,一点一点将她脸上的泪珠吻干。
眼看着就要压上她的粉唇,郁安夏突然双手按在他肩上将他往后推了推,酡红着脸颊笑容妩媚:“我们唱歌好不好?我今天好高兴,我现在想唱歌!”
陆翊臣:“……”这感觉,就好像势头正盛的欲火被一盆冷水猛地兜头浇下。
好不容易将闹着要去阳台上唱歌的小醉鬼收拾好到床上睡下,陆翊臣这才拿衣服进浴室,洗好后,缩在床中央睡相极乖的小女人已经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哭笑不得地摇头,认命地上了床将人搂到怀里。
郁安夏乖觉地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像极了乖觉的小猫儿。
“睡吧。”他在她额上落下温柔一吻。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萧何匆匆赶到喧闹的酒吧时,薛黎早已喝得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