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都是瘦的,你吃这块。”
井麒啧啧两声,厚着脸皮坐到了未秋旁边,伸手拈盘子里的鹿肉吃,对秦隽说道:“姐夫,之前我都不知道,你手艺这么好啊!”
秦隽懒得搭理他,继续给未秋喂肉吃。
“你们俩都老夫老妻了,还这样腻歪!看着你们两个,我都吃不下去肉了!”井麒继续说道。
未秋把盘子从井麒跟前端了过来,放到了秦隽面前,摇头说道:“他这是光棍时间长了,思想都扭曲了,看什么都不顺眼,看见成双成对的就羡慕嫉妒恨,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秦隽看了眼依旧风流潇洒的大龄剩男,点头道:“夫人说的是。”
井麒内心很暴躁,看着这对当众秀恩爱不害臊的夫妻,忿忿然嘟囔道:“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未秋见逗的差不多了,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不找个媳妇?”
井麒笑了笑,迎着夜风伸了个懒腰,说道:“原本我嫂子给我说了几个,后来吧,我觉得有媳妇管着太拘束了,一个人自由自在,挺好的。像姐夫这样的,人生少了多少乐趣啊!”
未秋笑着拍了下井麒的脑袋,觉得这孩子是真的长大了。不知道是不是井麒和井昭在一起时间久了,说话行事,举手投足间都有了井昭风流不羁的影子。
也许若干年后,井麒就会成为一代风流名士。比起井昭,井麒少了那份家族和亲情的束缚和羁绊,井麒会比井昭活的更洒脱。
井麒走后,秦隽和井恪秘密通了几封信,约定了在九月初,也就是收了秋粮之后,两军联合攻打雍,荆二州。
就在秦隽暗地里练兵,准备开战时,卢氏病倒了。
原本是未秋听仆妇说卢氏这些日子吃的越来越少,便想去看望卢氏,却被卢氏拒绝了,卢氏让守门的仆妇跟未秋说她没事,未秋还怀着身子,万一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未秋只得跟秦隽说,让秦隽另外派了大夫去诊治卢氏。
这一诊治不要紧,大夫竟然得出了卢氏命不久矣的结论。
秦隽大惊,连着派了三个大夫去给卢氏诊治,得出的结论大同小异。
“怎么就突然病的这么厉害了?”未秋惊诧的问道,“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啊!”
大夫说道:“老夫人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几十年沉疴累积到今天已经是油尽灯枯,药石无效,老朽无能,只能开一些调养的方子,尽力延长老夫人的寿数。”
送走了大夫,未秋心里十分难过,卢氏对她,对孩子还是不错的,这些年相处下来,早处出了亲情,如今乍闻她就要不久于人世,实在难以接受。
“都怪我不好!”未秋重重的叹道。
秦隽心里更是自责,他搂着未秋摇头道:“怪不得你,母亲大约是不愿意给我们添麻烦..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好,竟然不知道她身体都这么差了。”
卢氏嫁到秦家四房,先是饱受公婆苛待,又遭受了无后和丈夫病逝的打击,她又是老实胆小的怯懦性子,这些年来抑郁成疾不足为奇。
“你去看看母亲吧。”未秋叹道,“她不愿意见我,是体恤我怀着孩子,我不能辜负了她的好意,你别告诉母亲她身子不行了,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们能办到的话就帮她办了。”
秦隽点点头,随后就去了卢氏那里。
此时已经入夜,卢氏正在仆妇的伺候下洗脚,秦隽过来时,正好看到仆妇们给卢氏擦脚。烛光下,卢氏的脚青筋暴露,骨节突出,瘦的不成样子。
秦隽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了一下,疼的红了眼眶,怪不得卢氏这段日子没有出门了,怕是走路都困难了。
“母亲。”秦隽调整了情绪,微笑着上前扶住了卢氏,伺候她在床上坐下,给她盖上了被子,坐在了床边。
卢氏笑道:“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未秋睡了吗?她还好吧?”
秦隽点头道:“挺好的,刚才睡下了,她挂念着你,让我过来看看你。”
卢氏问道:“你怎么请了那么多大夫给我看病?叫人家知道,该说我金贵了!”
秦隽笑着握住了卢氏瘦小的手,说道:“您是太守府的老太太,放眼整个山东,论金贵,您是头一份的,谁敢说您一句不是?您放心好了,人家大夫也说了,您这是苦夏,好好调养,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你们不用担心,我这是老毛病了!”卢氏笑道,“人上了年纪就这样,谁没个腰酸背痛,脾胃不调的?我就是怕你们担心,才不让她们跟你们说,结果还是让未秋给知道了!”
“您是我们的母亲,我们不担心您还能担心谁?”秦隽说道,“我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带您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