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之忆曾经是南靳梵的女人。
他愤怒的一拳砸在冰冷的墙面,砸的自己的拳头发麻而疼痛。
有时候记忆可以慢慢模糊,但是留在身上的烙印却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
唐之忆站起来,穿上衣服走过去仔细去聆听窗外的细微声响,自从她企图跳窗后,黎诺言就连窗户都封闭了。
每次想要感知外面的世界,总是需要这样贴合在粗粝的木板上闭上眼睛去听,依旧是下雨!
仿佛是一腔柔情发泄不完,来德国的每个日日夜夜仿佛总是下雨,空气湿漉漉的,透过木板的缝隙溜进来总觉得格外的寒意。
不知道,南靳梵现在在做什么?
B市的天气好不好?
他身边会不会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唐之忆抱紧了自己,仿佛是南靳梵在抱着她一般,闭上了眼睛。
‘咚咚’门被轻轻叩了几下,唐之忆回头,菲佣操着拗口的中文对她说:“唐小姐,吃饭了!”
菲佣在门口一直瞪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瞪着她,仿佛她不动的话,她就这样一直瞪着。
唐之忆裹紧了衣服踢踏这拖鞋走下去,大楼很大,只是黎诺言和唐之忆外加两个菲佣,显得格外的空荡和冷清,门外院子里的保安是从来都不进来的,统共八个,四人一组轮班,白天黑夜都不例外。
就像今天这么大的雨,透过楼梯玄关处的小窗户,她依然看到保安带着牧羊犬走过去。
黎诺言对她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楼下餐厅里,长长的方桌尽头坐着黎诺言,他已经换好了衣服,穿着一身休闲的针织毛衣加休闲裤,整个衣服搭配是这栋大楼里最鲜艳的色彩!
听到唐之忆下楼的时候拖鞋弄出来的巨大声响,眉眼间下意识有些不悦。
他是受过正统贵族礼仪的人,习惯了无时不刻的维护自己的形象,哪怕是在最私密的空间,一个优雅的淑女是不会这样不修边幅的。
晚餐照旧很丰富,烛光,香薰,顶级配料,空运牛肉,害的唐之忆每吃一顿总怕折寿一年。
黎诺言正襟危坐,切牛排的手法极为娴熟又优雅,牛肉放进嘴里,轻轻咀嚼,丝毫的声音都不会发出来,如果吃饭是一门艺术,黎诺言堪称顶级了!
唐之忆再看看自己面前的牛排,六分熟,里面的肉淡粉色透出点点血迹,她毫无食欲。
她有点想念和南靳梵在B市的大排档里喝啤酒撸炸串的日子,南靳梵吃饭的时候回挨着她坐着,时不时会掐一下她的腰,或者替她夹菜。
而不是现在这样,她的轻微近视有点看不清长长的方桌一边黎诺言的脸庞,烛光的迷离下,两人仿佛在进行一种仪式般。
黎诺言看似文雅,实则固执自我,他觉得六成熟的牛排最鲜嫩,但是唐之忆却需要全熟。
甚至也吃不惯这样顿顿西式的餐饮,从根本上来讲,她是在市井小巷里长大的孩子,生活总归是贴合现实的。
黎诺言吃完抬头,看见唐之忆面前的餐盘丝毫未动,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抬手示意一边的菲佣为她切牛排!
纵然难以下咽,看着菲佣已经大卸八块的牛排,她还是一口一口咽下去。
“我回国的这些天,你都在做什么?”黎诺言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唐之忆终于把最后一块牛排塞到嘴里,她边嚼边开口:“我??????!”
黎诺言打断了她:“吃完再说!”
说完让菲佣递给她一杯水。
唐之忆慢慢低下头,安静吃完东西,又喝了水才慢慢说:“我都在学习插花和钢琴!”
黎诺言的眼神落到菲佣身上,看见菲佣点了点头,他的态度才稍有缓和,然后站了起来说道:“那好,你今天就给我煮茶吧!”
唐之忆为难的看了看黎诺言:“现在?还是改天吧!晚上喝茶睡不着!”
“那就弹钢琴吧!”黎诺言看着唐之忆今天势必是要给他露一手。
看来菲佣没有告诉他,自己把钢琴老师和插画老师气走的事,唐之忆也站起来慢吞吞走向琴房。
黎诺言尾随关上了门,吓得唐之忆连忙回头,她下意识的反应让黎诺言很不喜欢。
“开始吧!”黎诺言坐下来:“《悲伧》
唐之忆平复了一下心情,青葱般的手指落下去,刚开始还好,到尾后越发有些错乱停顿。
她有些紧张的瞄了一下黎诺言,指尖不小心停顿划出一声难听的噪音。
要是南靳梵在此他肯定是带着戏谑的表情说:“唐之忆,能把《悲伧》弹出喜剧感也算是一种本事!”
但是黎诺言并不会如此,他所有的话语都是温柔的利器,他叹口气走过来:“阿忆,你怎么这么怕我呢?这首曲子我以前也教过你的,你怎么不认真学习呢?你这样子还怎么见你的孩子呢?”
唐之忆下意识就要瘫软在地,就差没有匍匐在黎诺言的面前:“黎诺言,我求你!”
“你以前也不会对我直呼全名。”黎诺言摇摇头。
唐之忆立马改口,双手紧抓黎诺言的臂弯:”诺言,我求你了,我真的很认真在学习,我今晚不睡觉会努力学的,礼拜二是我看孩子的日期,我求你让我看看她!“
“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黎诺言依旧摇摇头,温润如玉的面孔说出来的话却狠心绝情:“我必须要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