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鑫像林学峰那样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为兵之道,听的我耳光里差点儿冒了烟儿。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在这家餐馆里,硬生生地坐了三个多小时。
沈鑫一鼓脑地将某些为兵规则一一道尽,似是觉得没有太多道理可讲了,便猛吃了几口菜,冲我一扬头:“小李子,去,去柜台上看看,对对账。”
我顿时一怔,心想他这哪里要让我对账啊,他这是想让我结账。
不是我李正抠门,也并非我舍不得那三两百块钱,而是我反感沈鑫跟我玩儿这些花花肠子。按理说,我刚刚调进司令部,即使是老同志做做表面文章,也应该是他们为我接风才对,怎么也轮不到我掏钱。于是我干脆装起了糊涂,果真去柜台上对了一下账,二百六十八元的小票开出来,我拿着小票回到座位上,冲沈鑫说:“沈秘书,二百六十八。”
沈鑫哝了哝嘴巴,嘴角处绷出一丝笑意:“今天让你破费了,改天我请!”
我心里苦笑,但嘴上却说:“沈秘书,还没,还没结。”
沈鑫一愣,也装起了糊涂:“什么没结啊?”
我道:“账呗。”
沈鑫气急败坏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指向我,啧啧地埋怨道:“小李子啊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架呢?坐,坐下来让我给你好好上一课!”
我被他拍着肩膀坐了下来,沈鑫望着满桌子的饭菜,咂摸了一下嘴巴,狠了狠心扯过一条鸡腿,一边啃一边道:“我让你过去对账,你就真的只过去对账是吧?就你这理解能力,想干好这份工作,难!小李子我就怀疑你上过初中没有,怎么就一点儿变通能力都没有呢?”
我仍然装糊涂地道:“沈秘书,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怎么个变通法?”
沈鑫愤愤地望着我:“账得对,但更得结啊!你拉屎的时候光知道拉,不知道擦吗?”一急之下,沈鑫竟然爆出了粗口,或许是意识到了这种时机不适合拿屎啊尿的出来作比喻,他哽咽了一下,将手中吃了半截的鸡腿,放到面前的小盘子里。
我只是淡然一笑,没说什么。
沈鑫见我不说话,以为是我吝啬那二百多块钱,当即拎起了一根筷子,拿在手里把玩着,给我上起了政治课:“怎么,不服气?觉得这客不该你请?我在这儿苦口婆心地把绝招都给你亮出来了,你拜师的话也得意思意思吧?你一个马上退伍的兵,突然之前就乌鸦变凤凰了,一下子成了副团长的公务员,还常务!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心灵的触动和感慨?就没有一点点的感念之情?我告诉你李正,你的命运将会与众不同,你的人生将会格外出彩!你信不信,就你现在这身份,你再回到老中队,所有领导都得对你刮目相看!还有,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一听你是常务副团长的公务员,那肯定会冲你竖起大拇指……”
我不知道他是在说酒话,还是单纯为了节省那二百多块钱,故意给我戴高帽子。
我打断他的话:“行了沈秘书,不就二百多块钱吗,我付就是了!”
我回到柜台前付了账,重新返回后,沈鑫正拎着另一根鸡腿啃起来,他冲我一招手:“来来来,坐下。看来你现在对自己的身份,还不是十分……”
我皱眉道:“沈秘书,要不您先吃着,我回去?那什么,还有很多东西没收拾呢!”
沈鑫不悦地站了起来,伸出手指点划着我说:“不虚心,一点儿也不虚心!”
第二天,沈鑫带我来到了姜副局长的办公室。
姜副局长眼神当中流露出一丝的窘异,他并没有直接跟我说话,而是冲沈鑫问了句:“工作内容,都跟他交待了吧?”
沈鑫嘻嘻地道:“交待了交待了!要不,我今天带他去您家里-----”
姜副局长轻咳了一声:“按理说,我不应该享受这种待遇,开这个小灶。我觉得,还是以工作为主,家庭为附吧。你合理安排好李正的工作,记住一个原则,他不是为我私人工作,是为大局。”
沈鑫点了点头:“明白,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简单地几句对话,我云里雾里地被沈鑫带回了司令部一号宿舍。
随即我们去了姜副局长家里,我见到了姜副局长的夫人。看的出,姜夫人脸上已经尽显憔悴,估计果真是得了什么病症。
我叫了一声‘阿姨,’,坐下来闲聊了几句。
很多事情,彼此心知肚明便罢,不需点破。临近离开的时候,沈鑫冲姜夫人问了一句:“嫂子,小李子每周会过来住几天,您看他住哪个屋合适?”
一听这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看样子姜副局长家就姜夫人一个人,我住在这儿,合适吗?
但实际上,我忽略了重要的一点:姜副局长每天晚上是要回家的。
我总觉得事情相当具有戏剧性,自己究竟是怎样一个角色,还需要每周抽出几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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