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杜安抱着荷兰尔睡到了半夜,直到口干舌燥,被尿憋得不行了,才突然醒来。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起床上厕所重新倒下,顺手又把刚才那个冷冰冰的东西搂进了怀里。
抱了十多秒,突然觉得不太对劲,睁开双眼,酒醒了一半,他这才发现自己怀里竟抱了个人!黑夜里看得不是很真切,借着门前的夜灯,他只能看一头扑在自己怀里的浅色小卷毛,和两条白皙的大腿。
那人感觉到自己的动静,抬眸看过来,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望着他,看神色还有些委屈,眼睛周围红了一圈。
大脑有一瞬间当机。
杜安以为自己还在做梦,连着眨了三次眼睛,还捏了自己一把,看清了,确定了,在他床上的、怀里的的确是荷兰尔,而且还是穿着女装的荷兰尔!
“靠!”
杜安如遭雷劈,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猛然坐起,那只苍白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把他按回了床上。
“你他妈怎么在这儿?!来人!保镖……唔!”
杜安立刻挣扎起来,荷兰尔翻身压上去,手脚并用,轻松制住了他的四肢,见他张开嘴想喊人,荷兰尔一时间腾不出手脚,只有把脸贴了上去。
下一秒,杜安只觉得嘴唇被柔软的触感堵住,四目相对,那张可爱的小脸近在咫尺,他居然还冲自己眨了眨眼睛。
???
杜安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呆了足有十秒,突然见那个压在他身上的少年眨了眨眼睛,双眸竟是变成了红色。
然后他只觉得浑身一软,就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荷兰尔这才放开他,慢慢坐起来,手上有什么东西闪了闪,一只银色的怀表挂在手指上,随着手腕左右晃动慢慢摆了起来。
其实他过来找杜安是想通过催眠给他洗脑。
血族之眼虽然可以改变人类的记忆和行为,但只能做简单的改变,如果这其中牵扯的东西太多的话就很容易失败。
杜安会仇恨他是因为顾景夜,如果用血族之眼让杜安单纯的忘记他,那么杜安肯定会再次缠上顾景夜,再次仇恨荷兰尔,而如果让他忘记顾景夜,他们之前认识的那一年里所有的记忆都会被全部清除。
只要周围有人反复提起,就很可能会想起来,这样太容易失败了。
荷兰尔自然是不会这么做。
所以他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催眠杜安,让他不那么讨厌自己,只是这种催眠的方法也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
杜安的瞳孔随着眼前悬挂的怀表左右晃动,身心都逐渐被带进了某种节奏里,慢慢的只觉得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仿佛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天就亮了。
当阳光照射进房间里的时候,杜安才醒来,他只觉得大脑生疼,浑身发软,思维都像是被抽离了,完全忘记了昨晚发生什么,好半天才彻底回过神来。
昨晚又喝了太多吧?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昨晚的记忆逐渐恢复,脑海里突然有一些奇怪的画面闪过。
他昨晚喝醉了,被人抱进浴室洗澡,那人皮肤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后来上了床……
半夜醒来他的床边突然多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少年,他还抱了他,而那个少年亲吻了他……
等等,那个少年的脸……
杜安觉得头疼欲裂,使劲回忆了半天,想起来了。
居然是荷兰尔!
那个人是荷兰尔?!
杜安惊得差点咬到了舌头,嘴角一阵抽搐,他居然梦到了荷兰尔?而且还是穿着女装的荷兰尔?还梦到了跟他了……
天啦?!
此时回忆起来,只觉得房间里似乎还有他身上的气息,仿佛还记得皮肤上冰冷的触感。
杜安顾不上头疼了,站起来冲到门口打开门,随手抓住一个佣人问:“昨晚是谁把我送到房间的?”
那佣人被杜安这激动的模样吓了一跳,立刻下去询问,十分钟后回来,客气的回答:“昨晚应该是您自己回房间的,我问过所有人了,没有人扶您回去。”
“这不可能!”
“真的是这样,您忘了吗,昨晚您不让任何人打扰,您是不是做梦了?您没事吧……”
“砰——”
杜安猛地关上门,坐回床上,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还是难以置信。
难道真的是做梦?
他怎么会做这种扯淡的梦?
他居然做了跟荷兰尔的春梦?
呸呸呸!
杜安把床上的东西全部摔到地上,愤恨地骂道:“那个该死的外国佬!”
杜安没有发觉,一只毛绒绒的小蝙蝠钻进了他的衣柜里,那两颗玻璃一样的蓝眼珠子看着他抓狂,闪了闪,心里有些遗憾。
看来昨晚没有成功,还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