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生时时都在直播

孩她看在了眼里。当然林仁薏也看见了。何玉姝为女儿的失礼感到羞愧。丢下相亲对象，去追另一个男孩，像什么话？

    心里话，外面那个男孩，确实英俊帅气，气质也不错。但是，凭他脸上的愁容和身上的衣衫，她知道他是一个底层社会人员，并非高端成功人士。

    成功之士，会没有车而匆匆步行？优秀男士，会孑然一身且愁眉苦脸？好像还瘸着脚？这是张宇轩给何玉姝的第一印象。对于目光挑剔的何玉姝来，任何窘迫之象都是逃不过她的眼睛。这也是后来，何玉姝坚决反对女儿和张宇轩在一起的根本原因之一。

    见到女儿心急火燎的样子，她知道他和女儿的关系不一般。女儿怎么会认识这种社会阶层的人呢？她有些费解。女儿追出去一次，已经失礼了。拿了手机想再追出去，她的面子再也挂不住了。

    她果敢地站在女儿面前，阻挡了女儿再次追出去的去路。

    还好，女儿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也不好再什么。毕竟在这儿吵起来，依女儿的脾气不是没有，而是大概率的事，那太难堪了。

    坐回原位的何玉姝，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一个多月以来，女儿的异常举动，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释。她要弄个明白，她知道应该找谁，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仁薏并非等闲之辈，何玉姝的心不在焉，岂能逃过她的眼睛？她看出了何玉姝对这场“见面”的诚意，但何玉姝着急去探究女儿出去的原委，她也了然于心。

    “要不，咱俩就别在这儿当灯泡了，出去走走？”林仁薏表面像在提建议，却是在试探何玉姝的反应。

    “你的也对。咱们坐这儿，俩孩子会觉得不自在。”何玉姝顺势接了过来，“这样，单独安排个机会，让他俩好好地玩一玩，聊一聊。年轻人嘛，在一起时间长了，就有感情了。”

    “单独安排？那就让他们出去旅游，欧洲？北美？澳洲？由他们自己挑。”林仁薏对何玉姝的态度已了然于心，便抛出了自己的想法。

    “旅游？过时了。现在流行高端环球邮轮，住高级邮轮海景房，沿线国家多，有风景有海景，有吃有喝有玩有舞会，又免于奔波劳累之苦，最适合年轻人出去谈恋爱。就这么定了，我朋友给我两套环球邮轮豪华套票，正好给他俩去。”何玉姝想为刚才女儿的失礼，找回些面子。

    “有这么巧的好事？那太好啦。”林仁薏惊喜地。

    “我们走。让他们在这儿聊。”何玉姝直接站起身来。

    各怀心思的何玉姝和林仁薏，悄悄地向外走去。

    人生没有彩排，时时都在直播；

    若有半闪失，精彩瞬间错过。

    董舒雅坐在那里，静静地品着咖啡。

    其实她心里，一也不平静。

    “我在抢业绩，这段时间肯定忙得很，根本不会有一空闲时间，……我必须补回住院期间的所有任务，包括现在的……”张宇轩的这几句话，她听得真真切切。原来他不打电话给自己，是有原因的。

    “什么狗p公司，还逼着人家补任务？写个病假条不行吗？”董舒雅心里愤愤不平地想。

    “我给你的咖啡，加糖吧？”金旺旺的话打断了董舒雅思路。

    董舒雅看了看金旺旺，又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这会儿她的心思不在这儿。

    “加吗？”金旺旺再次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有恼怒了，瞥了他一眼。

    金旺旺夹起了一块方糖，准备放进董舒雅的咖啡杯里。

    “不。我不加糖。”董舒雅见了，伸手阻止了他。

    “你不是。咖啡太淡，不好喝吗？”金旺旺笑了笑。

    “我加别的。”董舒雅眼睛一转，嘴角掠过一丝诡笑。

    “creaake？aiter！”（奶油或者方冰吗？服务生！）金旺旺自作主张了。

    “do-you-need-any-help？”（您需要帮助吗）服务生应声而到。

    “don't-need-help！thank-you.”（不需要！谢谢。）董舒雅流利的了一句。

    “not-at-all.（没什么，不用谢。）”服务欠欠身，走了。

    “you-need-to-add-something？”（哪你想加什么呢？）金旺旺继续操作不算很流利的英语。

    “chili.”（红辣椒。）董舒雅平静地。

    “chili？！（红辣椒？！）”金旺旺睁大了眼睛。

    “yes！”（是啊！）董舒雅笑了。

    董舒雅平静地从手包里，取出一只瓶子来，往自己的咖啡杯里，掉入了一整瓶的辣椒粉，搅拌了几下，端起杯子，一大口喝了下去，一副享受的样子。

    她做的这一切，让金旺旺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和眼睛，没有一个是合上的。

    “do-you-need-it？”（你想要吗？）董舒雅盯着金旺旺问。

    金旺旺已经不出话来了，只好摇头。

    “special-flavor！ould-you-like-to-have-a-little,too？（味道很特别，你要不要也来一呢？）董舒雅笑着问他。

    “a-fea-littlea-bit？（一儿？）金旺旺缓了缓气，试着。

    “you-don't-look-like-a-man！”（你不像个男人！）董舒雅提高了嗓音。

    “i-ant-to！”（我全要！）金旺旺的脸一下子红了。

    “are-you-sure？”（确定？）董舒雅笑了笑，心里暗喜不已。

    “i'm-sure！（确定！）金旺旺脖子一扬，心想你都能喝，我肯定也能別。不定这丫的，在考验我呢。

    董舒雅笑了笑，从手包里又拿出一只瓶子，递给了金旺旺。

    金旺旺过瓶子，想也没想，直接倒进咖啡杯，搅了搅，也是一大口喝了下去……

    ……慢慢的、慢慢的，金旺旺的脸都绿了，他捂着肚子弯着腰，张着嘴直哈气，想什么，什么也不出来。

    “哈哈哈哈……”董舒雅拿起手包，扬长而去。

    “you-deserve-it！”（活该你倒霉！）临了，董舒雅不忘甩过一句话来。

    被辣得耳心冒汗的金旺旺，根本没听见董舒雅了什么，弯腰捂肚要追出去，被服务生拦住了。

    金旺旺明白什么意思，从包里掏出一叠百元钞丢给服务生。

    随后，金旺旺一手捂嘴一手捂肚子，弯着腰，痛苦地向外走去。

    董舒雅再次走出咖啡厅的时候，张宇轩沿着大街又走回来了。

    他在漫无目的行走，借以舒缓自己郁闷的心情。

    原来，今天他连续遭到重创——几个有极大希望的重要客户，纷纷婉拒与他再签业务合同。理由出奇的一致——刚刚签完，暂时没有新增合同！

    问他们为什么？回答是“不便回答。”

    “都是什么客户，还有没有商业道德？此前你们追着我签，我哪份合同没好给们完成好执行好？这几个大单，只是出于‘平衡’考虑，暂时‘雪藏'而已。我才住一个院，你们就全签给了别人？问你们为什么？你们却来一个‘不便回答’？”张宇轩思前想后，想不出一个头绪来。没有，没有头绪！

    张宇轩又给其他几个，还没有去过的公司打电话，得到的回答几乎如出一辙——刚刚签完，暂时没有新增合同！

    “都什么鬼呀？”张宇轩百思不得其解，他喃喃而语、絮絮叨叨，信步由缰，沿着大街走来走出。

    这会儿，他已经走累了，找了一块树荫处，坐下来休息，捋一捋思路。

    董舒雅从咖啡厅里出来，没有看见张宇轩。张宇轩当然也没有看见她。

    董舒雅来到此前张宇轩穿过的那个路口，趁红绿灯交替之际，大步穿了过去。

    树荫里的张宇轩，看见“何紫娟”，心里一喜，张嘴想喊。

    “董舒雅，舒雅……你等等我……哎呦！”金旺旺从咖啡厅里冲了出来，嘴里大声喊道。

    张宇轩听见了，一下子楞住了。

    “董舒雅？不是叫何紫娟吗？”张宇轩心里问道。

    “舒雅，舒雅，你别走啊，我、我……哎呦……哎呦。”金旺旺捂住肚子，大声喊着。

    金旺旺被车流挡在了大街的另一边。

    董舒雅头也不回，沿着大街，向张宇轩这边走来了。

    金旺旺站在原地等红绿灯，表情特别痛苦。

    “舒雅，你怎么生气了，哎呦，哎呦！”金旺旺站在原地跳呀跳的喊，不断的“哎哟”着。

    “舒雅？紫娟？是不是搞错了？”张宇轩内心再一次问自己。

    董舒雅快到张宇轩面前，树荫后的张宇轩激动得想站起来，突然……

    一辆豪华轿车驶了过来，停下了董舒雅身边。

    “舒雅，你怎么回事？好好的，你怎么出来了？”何玉姝从车内伸出头来，厉声问道。

    董舒雅只当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

    张宇轩没敢动弹了。

    “董舒雅，你耍什么性子，上车!”何玉姝大声喝斥道。

    董舒雅站住了，看了看大街前方，又看了看轿车内生气的何玉姝，摇了摇头。

    “妈，我的事你不要管，行不行啊？”董舒雅有些无奈的。

    “妈？何紫娟有这么一位富态的妈？不、不，肯定搞错了，她不是何紫娟吧？长得很像的人有木有？”张宇轩不但吃惊而且迷惑了，在心里安慰自己。

    “上车，回家再。”何玉姝命令道。

    董舒雅看了看前方，咬咬牙，上车了。

    豪华轿车开走了，金旺旺也过了大街，望着远去的轿车，气得捶胸顿足。

    “董舒雅，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一个富二代吗？有钱就可以捉弄人啊……（捂嘴）哎呦、哎哟！”金旺旺一边叫喊一边“哎哟”。

    “富二代？一个保姆，一个富二代，不可能是一个人。我认错人了。”张宇轩摇摇头，安慰自己。

    张宇轩自嘲的笑了笑，走出树荫，沿着大街，继续往前走去。

    他现在没有太多的心思，来考虑“董舒雅”和“何紫娟”的关系问题。

    他要考虑的，是“生死存亡”的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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