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
花瓶应声落地,碎片飞溅开来,顾宝曼浑身一震,被吓得不哭了。
“不小心手滑了。”顾允之嘴角噙着笑,却泛着冷意,“下次要是再看见你欺负明月,我就不知道手滑会砸到什么。”
说着,他就拉着姜明月的手离开,出了门就在骂着,“我就知道顾宝曼不是个好的,还敢动手打你,要不是刚刚十七叔也在的话,我定是要教训人一顿。”
“左右我都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是一些小摩擦而已,同小王爷没有什么关系,小王爷不必生气。”姜明月真的怕他会为了帮自己出气,去找顾宝曼的麻烦,那样子两个人更加牵扯不清楚。
她这辈子,谁的情分都是欠的起的,可唯独顾允之的,不想亏欠,不能亏欠,也不敢亏欠。
顾允之听了这话,无端地觉得牙疼,感情自己在这着急上火的,人家压根就不当成一回事。
旁人得了他的一句好,谁不是千恩万谢的感激着,却频频在这里吃了排头。按照他的脾气,早就发火了,可是看着小姑娘娇娇俏俏的样子,又觉得不舍得。
他先前以为当哥哥的全部都是好处,今天倒是遇上了不顺心的,不过还是得护着,总不能自己都不舍得欺负的人被旁人白白欺负了。
转念之间,他按着人的肩膀,在姜明月的惊措中,对着人软乎乎的脸颊上“吧唧”一口,心里瞬间变得舒坦起来,也就不计较地说:“说了要叫我哥哥的,下次要记着,别惹我生气。”
姜明月整张脸都是僵硬的,她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脸颊,扫了人一眼之后就阔步向前面走着。
可偏偏的,顾允之嬉皮笑脸地缠了上来,问人,“你怎么在十七叔的书院里,宝澜呢,为什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姜明月冷着一张脸,但兴许是年岁太小的缘故,在顾允之的眼里并没有多少的威慑力,反而觉得有趣,逗人,“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告诉姜成朗是宝澜故意将你丢下来的,所以才受了欺负。”
见人还没有说话,顾允之勾着唇角,半真半假地感叹着:“姜成朗那个木头,说不定会真的相信。就算是不相信,怕是以后也不会同宝澜说话的。啧啧啧,到时候就有热闹看了。”
姜明月的脚步顿了顿,神色复杂,“什么意思?”
“你瞧不出来吗?”顾允之反问,盯着姜明月头上的珠花,漫不经心地说,“宝澜喜欢缠着姜成朗,要是人不理她,说不定就怎么闹腾。”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姜明月忍不住问。
上一世她的三哥是成过亲的,她的三嫂是肃州主将蒋进之女蒋云梦。蒋云梦自幼在边关长大,性格里就带着北方人的爽朗,倒是和三哥合了拍子,成亲之后夫妻恩爱。
算算时间,估摸三年左右的时间蒋梦云就要回到京城,和三哥相遇,可为什么,这一世七公主也会掺和进来。
“之前姜成朗跟着我进宫一趟,那时候顾宝曼的那个双生弟弟捉了癞刺吓宝澜,然后你哥就顺手救了她一遭,两个人就认识了。”
“你为什么不救人?”
“为什么要救?”顾允之反问地理所当然,“又不是我吓她的。”
姜明月气结,知道自己三哥的这笔糊涂账是顾允之做了引子的,更加不待见人。
顾允之更加觉得莫名其妙,心里想着,这个妹妹脾气真的是大。
唔,可是他还是觉得欢喜,下次就能借着赔罪的机会和人见面了。
——
敬亲王妃隔天带着顾允之去了太后住的慈明宫,还未进殿内,就听见里面传来了阵阵哭声。
走了进去,就看见顾宝曼窝在杜贵妃的怀里抽泣,一双眼睛都哭得通红。
敬亲王妃只当看不见,朝屋子里的人行了一个简单的礼,就对着上位的太后说:“原先想等看了您,就去给杜贵妃赔罪呢。既然遇上了,”
敬亲王妃说着,就推了顾允之一把,话语里还带着火气,“你还不跪下,给你妹妹赔罪。”
“好好的,你对孩子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太后惊得站起身子,瞪了敬亲王妃一眼,将顾允之拉到自己身边,“我倒是看看,今天谁敢动他!”
杜贵妃听闻脸色一变,暗中掐了一下顾宝曼的腰间,示意人不要出声。
屋子里的声音小了下来,敬亲王妃压着怒火,“太后,我知道您心疼允之,但是这孩子也太不像话了些。宝曼也是他的妹妹,就是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矛盾,也万万不该动手打人!这事他爹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定是要扒下他的一层皮来。”
她这三言两语的就将打人的事情是堂兄妹之间的矛盾,本就偏心的太后就更加不答应了,“都是孩子间的玩笑,你怎么还让人跪下了。”
敬亲王本是幼子,太后生长子的时候忙着和后宫里的嫔妃斗,好不容易熬出头发现长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懂事,于是她将所有的亏欠都弥补到幼子身上。
等长子成了皇帝,幼子为了辅佐长子上位几乎丢了大半条命,她哪里有不心疼的。幼子只有顾允之这么一个子嗣,她更是疼惜,别说是敬亲王妃了,就是敬亲王在她的面前说顾允之的不是,都是讨不了便宜的。
杜贵妃先前来告状,只说自己的女儿被人打了。她不免要装装样子,罚人关在家里几天就将这件事情了解了。
可偏偏敬亲王妃上来就说顾允之的不是,这是她的心头肉,哪里轮的上要别人来指责。
顾允之拉着太后的胳膊,抬眼对人小声说:“祖母,这事情真不怪我。”
“那你且说说缘由,要是你的错,你可得正经和人认个错。”太后佯怒,搂着人。
这架势只怕今天就是顾允之的错处,谁人又敢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杜贵妃脸上的淡定有些绷不住,挂上了假笑的皮子,“都是孩子间的玩笑,作不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