讥讽又嘲弄道:
“林小姐,我刚才就跟你说过了,这件事我会交予律师处理,当然,你也可以聘请律师,到时候咱们法庭见。”
林初音脸色一僵,这件事情,其实说白了,真要去了法庭上,她是一点理都不占的……
“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毕竟,卿卿是阿焕的朋友,我不想把自己男朋友的好朋友告到法庭上,这样大家都会很不愉快!”林初音一边抹泪,一边偷偷观察着陆卿卿的反应,试探性的说:
“我当然相信卿卿并不是故意的,毕竟,我这种体质罕见,她当时可能并不觉得有什么……我只希望,能亲口听到她对我说一声对不起,这样,我就不会再继续追究下去了。”
说完,林初音就露出了无比期望的眼神,一双含着泪的眼眸是那般无辜,那般纯真,仿佛她不论受到怎样迫害,都依然是那个不染尘埃的善良少女。
被人用这种……做作虚伪的目光注视着,陆卿卿并没有生气,相反,她笑了。
“林小姐,恐怕您误会了什么。”保持着唇边若有若无的笑容,陆卿卿好似闲暇的看着靠在床头坐等自己道歉的林初音,一字一句道:
“我跟你男朋友,没有任何关系,连朋友也不是。”
闻言,一直垂着眼帘的白宸焕,手下一顿,似雾缭绕的琥珀色瞳眸就直直的向她投来,眼底涌动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谈不上愤怒或喜悦,总之,让人看不透他此时的心情。
陆卿卿继续笑着,但心里却像是挨了电锯切割般,撕心裂肺的痛楚,很快,额上就渗出了薄汗,后背早已湿透,风一吹,寒瑟阵阵。
“严格说起来,我跟白宸焕只是校友,嗯,他是我的学长。”
纯真无邪少女装不下去了,狐疑的眯起了眼睛,审视的目光在陆卿卿与白宸焕之间不断徘徊,最后,她确认似的又问了一遍,“是吗?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这话,显然是在询问白宸焕。
不知何时,少年清俊面容变得苍白,几乎快与床单融于一体,相比起来,白宸焕似乎更像是一个病人。他薄唇微抿,本就显得淡漠疏离的脸部线条,再次被划上了浓浓一笔,愈发显得阴郁沉闷。
“你倒是说话啊!”有些不满他的态度,林初音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声,“怎么,你现在舍不得了?人家只把你当校友、学长,你还在妄想期待些什么?”
白宸焕依旧不吭声,但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垂于床下的左手却倏地攥紧了,指甲死死嵌入肉里。
“喂喂喂,你重点不要放错了好不好?”牧逸辰将偏了重心的话题又转移了回来,有些好笑的看着林初音,“卿卿刚才那话,你是不是没听懂?那我给你翻译解释一下,她的意思是,她跟你家男朋友并不熟,所以,不需要你顾及什么颜面,咱们直接法庭见。”
毫不掩饰的直白言语,夹杂着浓浓的嘲讽与挖苦,让林初音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她佯装淡定的仰了仰脖子,说:
“既然这样……那别怪我不留情面,等着法院传票吧!”
似乎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牧逸辰挑高了眉,回头看向了司空良,语气特别淡定,“等下我跟你回去,你把店里监控录像调出来给我,回头我交给律师处理这件事。”
司空良一脸明白的点点头,说:“没问题!”
什么叫一句话把人打入地狱?这就是!
林初音脸色唰地煞白,眼神飘忽无助的瞟向了另一旁的阿阮,对方同样顶着惨白的脸色,眼底闪烁着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
完蛋了,她们竟然忘记了监控录像这个关键!怎么办,本就不占理的事情,现在有了监控录像,她们的言辞会变得更加苍白无力……
牧逸辰与司空良率先离开了病房,临出门时,牧逸辰还不忘弯腰附在陆卿卿耳边,亲昵的低语了几句,故意哈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周围,熏红了她的脸颊。
嫌弃又羞愤的瞪了他一眼,她满脸警告与防备,生怕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一些……破廉耻的事情。
而这一幕,落在了白宸焕与林初音眼里,又变成另一回事儿了。
细思极恐,一种无言的恐惧一点点渗进骨子里,啃噬着林初音的自信与笃定。从旁人耳中得知,与自己亲眼见识的,自然是两个概念。若是她知道,陆卿卿如此讨牧逸辰的欢心,打死她也不会搞这一出把戏……
而白宸焕,则是无言目送着牧逸辰与司空良两人的离开,一缕殷红的血,顺着他垂下的左手指尖缓缓滴落,吧嗒,蜕变成为盛开在地板上的血之花。
【作者题外话】:加更X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