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同情,对他们来说,这并不算坏事,毕竟没有人愿意听命于一个傻子!与靳云轻相比,百里玉众望所归。
事情很快传到皇城,三日之后,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圣旨传到了戈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知靳妃被俘,甚为震怒,百里玉护主不利,本应重罚,介于靳妃之忧,朕特封百里玉为帅,务必将靳妃平安救回,如若靳妃有损,百里玉就地自绝,钦此,谢恩。”当传旨的公公宣读完圣旨之后,整个行馆的随将皆面露愤怒之色,唯有百里玉坦然接过圣旨。靳云轻若有万一,他自会亲自到表姐面前恕罪,百里玉如是想。
贤台行馆内,靳云轻将一条味道鲜美的鱼送到思卿面前,到底生疏些,思卿叼起鱼后,径自走到封逸寒脚下,安心吃着。
“能够在拿出五十万两黄金后眼都不眨一下,筱萝的财力在逸寒想象之外。”看着靳云轻交到自己手里的银票,封逸寒惊诧不已。
“物有所值,筱萝没有心疼的理由呵。”靳云轻淡然回应,钱货两清,免得封逸寒临时起异。
“这银票上的钱庄竟然在齐国境内,筱萝连我也信不过么?”意识到这一事实之后,封逸寒心底莫名的失落。
“齐王言重了,若信不过齐王,筱萝又何必将银票提前交出来呢,实在是筱萝一向谨慎,并不针对任何人。”靳云轻据实开口。
就在这时,一阵风过,殷雪忽然出现在靳云轻面前,
“启禀主人,百里连城下旨封百里玉为帅,令其务必救出主人,否则自绝。”殷雪简洁回禀。
“意料之中,你先回去,有事及时禀报。”靳云轻挥手退了殷雪,眸底荡出一抹寒索本书名+小说领域看最快更新凉。
“其实逸寒觉得百里连城对你是用了心的,你如今这样帮百里玉,似乎对他不太公平呵。”封逸寒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客观评价。
“争夺皇位的斗争没有对错,只有成败,更无公平可言,这点齐王该是感同身受。至于筱萝的态度,个中缘由不足以为外人道。”靳云轻淡淡说着,心底的沉重无人可知。
“好一个没有对错,只有成败,生于帝王家,不管是成者,还是败者,都是悲哀的。”封逸寒苦笑,那场内讧,他虽然是决对的赢家,可当坐在那张世人眼里可望而不可及的龙椅上时,他竟没有想笑的感觉。
“悲哀总比被悲哀要好,封铎如今在百里宫,正紧锣密鼓的招揽旧部,伺机而动。”靳云轻深吸口气,转眸看向封逸寒。
“他日封铎对我赶尽杀绝,不留半点情面,今日,我却不忍心亲自动手”封逸寒苦笑着揽起饱餐一顿,正舔着舌头的思卿,悠悠开口。
“看来王爷要欠筱萝一个人情了。”靳云轻会心微笑,封逸寒的人情,可不是谁都能求来的呢。
接到圣旨后的百里玉曾几次送拜帖到贤台,不管是以肃亲王的身份,还是私下以百里玉的身份,都被封逸寒剥了回来。万般无奈之下,百里玉终于在靳云轻被俘三日后出兵攻打贤台。
让百里玉不可思议的是,贤台齐军的防守杂乱无章,简直不堪一击,一日下来,他已然站在了贤台行馆的正厅,即便如此,百里军经此一役士气大震,军中上下皆称百里玉用兵如神,不愧为大百里的战场神话。
而在接下来的两日内,百里玉乘胜追击,接连收复金门,南浔两郡,延续了这个神话,三郡军民皆以战神形容百里玉。只有百里玉自己知道,封逸寒的本事绝非如此,他在故意放水,可他如何也不明白,封逸寒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林溪行馆内,靳云轻抚着额头直打瞌睡,她早有择床的毛病,这三日连换三个行馆,她还真有些吃不消了。
“三天拿下三座城池,你觉得百里玉不会怀疑?”封逸寒端着早膳走进正厅,在看到靳云轻眼圈儿周围的暗色时,心底涌起一丝淡淡的心疼。
不过封逸寒刹那间便将那股莫名的情愫压制在心底,因为他知道,就算他用情再深,也不可能得到这个女人的心,她的心全在百里玉身上。
可惜彼时封逸寒失心之后方才明白,如果感情可以压制,便不会有那么多刻骨铭心的千古绝唱。
“历经百战,他怎会看不出这里面的问题。不过不要紧,只要那些百姓相信就可以了,筱萝想要得到的效果已经出来了,相信现下大百里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必是百里玉三日连收三郡的神举。如今的百里玉,身价倍增。”靳云轻揉了揉额头,眼底浮现释然的笑意,这至关重要的一步,她走的极为顺利。
“原来你是想将百里玉捧作神明,这样一来,百里连城想对百里玉不利,也要顾虑到大百里百姓的悠悠众口”。”封逸寒恍然点头,旋即将托盘搁在靳云轻面前。
“能让齐王给筱萝亲自端菜,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心头的重石落下,靳云轻显得极为轻松。
“是么,如果”封逸寒欲言又止,他很想说,如果你愿意,端一辈子也没问题,可是话到嘴边,却被封逸寒全数咽了回去。
“如果什么?”靳云轻端起参粥,下意识问道。
“如果百里玉能在一日之内攻破林溪,相信这个神话必会被人传的神乎其神。”封逸寒顾左右而言他。靳云轻闻声,缓缓放下参粥,清澈的眸子直直看向封逸寒。
“我说的不对?”见靳云轻眼中的光亮,封逸寒狐疑问道。
“要想让这个神话被传的神乎其神,其实有更好的办法。”封逸寒到底不了解靳云轻呵,若此时换作百里玉,必溜之大吉,因为靳云轻的眼中明显写着阴谋二字。
“什么办法?”封逸寒不怕死的追问。
“倘若百里玉能在三日之内攻下林溪,同时又虏获了齐王。相信这件事必会震惊朝野。”靳云轻眸光璀璨如华,亮烁如星。
“咳咳,是震惊朝野,大齐百姓必以为他们的皇上是草包做的!”封逸寒忽然想扇自己嘴巴,只要看靳云轻的表情就能猜出来,这个主意是她临时起意。
“其实逸寒觉得有句话说的特别有道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起于岸,浪必激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婉儿不觉得把百里玉抬的太高,其实对他也是一种伤害么?”封逸寒欲用尽一切手段说服靳云轻放弃这个想法。
“筱萝倒觉得,有时候伤害也不全然是坏事。”就像她,如果不被百里连城伤害的彻底,她这一生必活在浑浑噩噩里,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枕边人竟是披着人皮的禽兽,伤害让她看清了别人,也看清了自己。
“其实”
“其实齐王若不答应,筱萝也不会勉强,毕竟你是一国之君,这么做显得筱萝有些自私了。”靳云轻欲擒故纵,淡淡开口,眼底透着掩饰不住的失落。
“罢了,本王答应便是,也算是还了之前欠下婉儿的那个人情。”封逸寒实不忍看靳云轻那副悲伤失望的表情,索性应了下来。
“齐王能答应下来,筱萝感激不尽,不过这件事究其根源依旧是齐王还百里玉的人情,与欠筱萝那个似乎不发生关系,所以严格意义上讲,齐王还是欠筱萝一个人情的。”靳云轻顿敛哀莫表情,一派肃然的解释。
封逸寒闻声,忽觉一股狂风从身自己身上呼啸而过,那种萧索和零落让他无比凌乱,他在心底一万(索“六百里言情+”遍的质问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被靳云轻推进坑里了吗!
即便有被坑的感觉,封逸寒仍然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于是在命林溪守将守城三日后,百里玉率兵破城的那一刻,封逸寒极不情愿的被百里玉虏获。
此刻,封逸寒正悠闲的坐在林溪行馆正厅品茶,神态怡然自得,丝毫没有被俘的悲伤和愤慨的表情。
“你们都下去!”百里玉走入正厅的下一秒,便将所有侍卫全数遣散,继而亲自将房门关紧。
“靳云轻呢?”百里玉剑眉如峰,利目如刃,声音蕴着隐隐的焦急和不安。
“在安庆行馆等着换逸寒回去呢。”封逸寒呷了口茶,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你为什么要让着本王?这没道理!”有封逸寒在手,百里玉悬浮的心终是稳了下来,至少他可以保证靳云轻无性命之舆。
“在靳云轻面前,她的话就是道理。”封逸寒不得不承认,靳云轻就是有那样的本事,让一切与她想法有悖的话都成为强词夺理。
“本王不明白。”百里玉缓身坐到封逸寒对面,即便他感觉到整件事的诡异,却想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日百里宫,筱萝与王爷救逸寒于危难,逸寒曾答应筱萝,他日必倾力还之,彼时筱萝便替王爷求了个人情,今日之举,逸寒正是还了王爷这个人情。”封逸寒原本不想告诉百里玉,可他实在不能无视靳云轻为百里玉做尽一切,而百里玉心里却只有靳表姐的存在。即便靳云轻不承认,可封逸寒看得出来,百里玉是靳云轻早已认定的良人。
“齐王佯败而退,是为还百里玉人情?”百里玉很清百里他的军队没有那么所向披靡,而齐军也没有那么不堪一击。
“不是佯败而退,而是出兵大百里。”封逸寒搁下茶杯,肃然纠正。
“齐王的意思是,你出兵大百里是为还百里玉人情?”百里玉觉得匪夷所思,狐疑问道。
“虽然逸寒不知道王爷在百里宫遭遇了什么,不过的确是筱萝修书求逸寒尽快出兵,才会有这场战役。包括王爷攻占林溪,擒获逸寒,皆是靳云轻的主意。”封逸寒和盘托出。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齐王就这么甘愿听她使唤?”至于原因,百里玉自会弄清百里,他现在更想知道封逸寒何以对靳云轻唯命是从,若只为还人情,不致做到这种地步。
“对于所爱的女人,能听她驱使是种荣幸。”封逸寒对靳云轻有好感,却还没有到刻骨铭心的地步,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刺激百里玉,让百里玉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便再也找不回来了。
彼时,当看着靳云轻黯然流泪的时候,封逸寒对自己此刻的行为后悔不已。
“你你喜欢靳云轻!”百里玉双眸瞠大,不可置信的看向封逸寒,心底涌起一股酸涩的味道。
“不然逸寒为什么要送筱萝凤尾瑶仙簪?为什么叫那猫儿思卿,为什么会对她的话唯命是从?是因为逸寒认定了这个女人。”封逸寒的每一句话都似芒刺般插在百里玉的心里,那种隐隐的受伤和妒忌让百里玉分辨不出自己是怎样的态度。
嫉妒?可他没有嫉妒的理由,他爱的是表姐,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变,若不是嫉妒,那这种憋闷的要死的情愫到底是什么!
“她是大百里皇贵妃,不是你可以觊觎的对象!”百里玉愠怒看向封逸寒,暂且摒弃了心底乱如麻绳的情愫。
“在逸寒心里,她只是她,只要她点头,分分钟就可以成为大齐皇后!”封逸寒的话坚定异常,掷地有声,清澈的眼中华彩纷呈,百里玉看得出来,封逸寒没有说谎。
“她答应了?”百里玉似乎没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忧虑和忐忑,可封逸寒却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百里玉是在乎靳云轻的,这就好,只“索本书名+听潮阁看最快更新要靳云轻的付出能够得到回报,就好。
“如果她答应,我还能坐在这里么?”封逸寒苦涩开口,却换来百里玉的眉开眼笑,此刻,百里玉的表情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于是在僵持两日之后,百里玉终以封逸寒将靳云轻自安庆守将手中换了回来。两军阵前,封逸寒与靳云轻相视而行,擦肩而过的顺间,封逸寒有些期待的开口,
“不知何时还能再见筱萝?”
“齐王还筱萝人情的时候,自会再见。”靳云轻朝着封逸寒扬起一抹笑意,虽然那抹笑如春花灿烂,却让封逸寒后脊发寒,还百里玉的人情尚且如此大费周章,若是还靳云轻人情不敢想,不敢想啊!
在靳云轻被换回来的第二日,百里玉便接到了百里连城八百里加急的圣旨,大概意思是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带靳云轻回皇城,一句‘朕心甚念’让百里玉心底颇不是滋味。
搬师回朝的途中,靳云轻每每邀请百里玉到战车内品茶,百里玉都未拒绝,有几次还甚至不请自来,这倒让靳云轻有些受宠若惊。
“封逸寒肯为了你,将林溪拱手相让给大百里,对你可谓情深意重了。”百里玉饮了三五杯清茶,又酝酿了很久,方才开口试探,毕竟封逸寒与百里连城比起来丝毫不差,靳云轻若对他动心,也是人之常情,百里玉如是想。
“如果封逸寒给王爷五十万两黄金,王爷会不会把贤台,金门,南浔三郡都心甘情愿的给他?”靳云轻漫不经心应着。
“五十万两黄金?你给了他五十万两黄金!”百里玉顿时起身,不可置信看向靳云轻。
“王爷反应还不算慢呵。”事实如此,靳云轻并索本书名+小说领域看最快更新不否认。
“五十万两可以买五十个林溪了!你还真大方!你你该不是喜欢上封逸寒了吧?不然怎么会倒搭!”百里玉忽然坐回到靳云轻面前,一本正经的“索本书名+听潮阁看最快更新看向靳云轻。
“是啊,不然我为什么要戴凤尾瑶仙簪来见他啊!”靳云轻樱唇勾笑,仿佛一朵开在万绿丛中的小黄花,在风中摇曳欢畅着。
“你是大百里皇贵妃,怎么可以喜欢封逸寒!”百里玉愤然看向靳云轻,仿佛靳云轻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是大百里肃亲王,不一样喜欢靳表姐么。”靳云轻的话噎的百里玉无言以对。见百里玉沉默不语,靳云轻忽然莞尔一笑,
“放心,筱萝就算喜欢你,也不会喜欢封逸寒的,林溪的价值岂止五十万两黄金,那里的铁矿资源十个五十万两都不止呢!”靳云轻贼兮兮的模样看的百里玉心底发寒,他就知道,这个世上能占着靳莫便宜的人还没出现。此刻,他不禁同情起封逸寒,若他看到靳云轻现在这副表情,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你怎么知道林溪有铁矿?”百里玉将信将疑。
“筱萝在莽原的铁矿场供不应求,自然需要开发,这个消息是筱萝不久前得到的,没想到居然让我逮着这个机会。”靳云轻沾沾自喜品着茶,眉眼弯弯。
“如今林溪归了朝廷,朝廷自会亲自开采,轮得到你!”百里玉不以为然。
“王爷记住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银子是白的,人的眼珠是黑的,当黑的眼珠遇到白花花的银子,就会变红。这个世上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那些郡县的父母官深谙此理,所以只要筱萝肯出足够的银两,他们断不会上报林溪的情况。”靳云轻自信满满,眼中的狡黠灵动让百里玉有一刻的愣神,彼时靳表姐也会时常露出这样的眼神。
“王爷听傻了?是不是觉得筱萝睿智无双?”见百里玉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脸上,又似透过自己看的更远,靳云轻就知道,他在自己身上找到了靳表姐的影子。即便极力克制,可到底是同一个人,她无法时刻抑制自己刻意回避以往的神态动作,幸而是亲生姐妹,解释起来也不难。
“是狡诈无双才对,可怜的封逸寒。”百里玉不禁叹息,心底却没怎么可怜封逸寒,甚至还有一点点的窃喜。
十天之后,当出征队伍回到皇城时,长安街上依旧被围的水泄不通,而这一次,所有百姓皆为目睹百里玉的风采而来,三日连收三郡,又拿下林溪,生擒齐王封逸寒,这件事已经让百里君清找回了昔日的风采,如今他头上的光环似比往昔还要耀眼,自然,也有少许人的目光落在靳云轻身上,不过其间的鄙夷和蔑视一览无余。
“真是红颜祸水!”路人甲狠瞥了靳云轻一眼,中肯点评。
“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红颜祸水!”路人乙加以修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