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甘平脸色一下变了,“向子晋,他是最该死的人!我杀他与图纸无关,赵如风……”甘平的脸颊抽动了一下,“赵如风,是个何其善良的孩子。从小到大,他从来不与人争抢……他会原谅所有伤害过他的人。他曾告诉我,他不想复仇,不想要权力,只想在这乱世凭靠自己的双手占有一席之地。有那么一时,我想过听他的话……所以放任他离开……我以为,他真的会做到他所说的那样。但是,结果呢……”甘平的脸变得扭曲而痛苦,“他被杀了,被埋在一个连墓碑都没有的地方,不见天日……而那个杀了他的人,却可以拥有他曾想努力争取的一切!世人皆怜悯向子晋的死,又有何人曾想起过……想起过那个叫赵如风的人?”
“那沈博士……沈念七呢?”
甘平微怔,眼里多了一缕波澜。
唐玄伊说道:“你说,杜一溪怨念,曾又晴执念,倪敬贪念……那沈念七呢?二十五年前,灵鬼团根本不存在,子清决然不会想到沈冲之事……所以,是你将沈冲案交给子清、继而又让子清交给倪敬的,对吗?”他艰难地扯动唇瓣,“沈念七又何罪之有?沈冲……甚至是当年,亲手救下你们的人!”
甘平垂下眼眸,静默许久,刻意敛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说道:“世间要做成大事,必要有所牺牲。而且让沈冲有那样命运的也不是我,是李隆基!我也不过是稍加利用一下。沈博士要怪,只能怪生错了世道,认错了人!”
“她确实认错了人,我也一样。”唐玄伊已经握紧刀柄,眼底的寒意越来越重。
甘平并没马上执起兵器,而是有些深意地望着唐玄伊。
“唐卿,我从未想过要杀你,到现在,我也想劝说你与我一起共谋大事。你见过贺子山吧……他也想拉拢你不是吗?”甘平笑道,“你应该很好奇,为何我选择的是大理寺、是唐玄伊,而非近在眼前的御史台,御史大夫左朗。”甘平朝前走了一步,逆着最后一抹黑暗的冷光,说道,“唐玄伊,在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东西存在,正如她,如太平所拥有的一样……是只有沉浸在世间最黑暗之处的绝望之人才能察觉到的光芒……这个世间,黑白颠倒,善恶不分,权势当道,践踏百姓,而你与她,是唯一向绝望者伸出手的人。而沈念七呢……她与我、与吴千、与贺子山是一样的,这也是为何我们与之亲近,因为我们本有着一样的绝望,也有着一样对光的向往,只是我们的结局不同。她很幸运,遇见了你,而我们,我们所追寻的光却被杀死了,她死了,我们便也随之死去,便也就成为了孤魂野鬼。但即便是鬼,也还是向往着光。”
“这个说法,还真是让人很不舒服。”唐玄伊沉下声说道,“心中有明,则会成为明,心中无明,纵使深处万丈光芒之下,也终会死去。”
甘平有些委屈地拧起眉:“以我所知,唐卿一向体恤受害者,别忘了,我们……也是受害者!当年岭南那场洪水,就是因为那些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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