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唐玄伊的手,一边惊恐回着头,一边快步跑掉了。
唐玄伊不得已放弃询问,看向躁动的源头。
路的那边,正有几个大汉拽着一辆盖了张旧席子的木板车往这边走着,席下似乎盖着什么形状奇异的“东西”,鼓鼓囊囊。
随着那板车被拉来,一股奇怪的味道伴着夜风徐徐吹来。
是一种令人作呕气味。
一名穿着素衣孝服的女子正死死抱着那板车。她似是个哑人,虽然大张着嘴激烈地想要喊着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字,只留下一连串的尖叫声。她的双脚用力扒在地上,一张本还算得上俏丽的脸上尽是苍凉与愤怒。
但对于那女子如何,围观的县民根本没人在乎,所有人出神地望着那席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含着一种绵长的绝望,又带着一丝不知对何物的恐惧,所有这一切混在一起,凝成一种超乎寻常的诡异。
拉车的大汉也带着这种复杂的表情,他疯狂地想将板车从女子的缠拽下拉走,但女子歇斯底里地叫喊,最后索性将全部的体重都压在了板车上。
“再缠着连你一块儿烧了!”大汉咒骂了一声,回去就揪住女子的头发将她往后扯。
尽管如此,女子仍旧用指尖紧紧扒住板车,死活不放。
周围的县民犹豫着、踌躇着,终于有看不下去者冲上前去。
但却不是救那女子,而是一拥而上粗暴地去扒开女子压在车上的指尖。
在被拽下来的一瞬,女子悲痛地尖叫!
大汉已然怒上心头,扬起手就要狠狠掌掴那女子。
“太过分了!”王君平实在看不下去,可步子还未迈出,却见沈念七先快步跑了过去,便在大汉挥下手的一瞬,抽出腰间笛子直接挡住了大汉的手,“够了!”
“别多管闲事!”那大汉正怒上心头,欲连念七一起打。
一股寒意忽然而至,唐玄伊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沈念七前面,他轻抬右手示意阻挡,“够了。”
他重复着沈念七的话,却沉下了一种不可忽视的寒意。
大汉猛地悬住举起的手,狰狞的脸抽出了两下,从牙缝中挤出几字:“外来人……”
唐玄伊依旧冷眸而视,半点退让也没有。
在对上唐玄伊的视线后,或许是出于本能的一种畏惧,大汉缓缓将手放了下来。他恶狠狠地对地上女子啐了一口,回去准备继续拉那板车。
途中,大汉无意间碰到了席子的一角,忽然就像是染上某种剧毒般反射性地浑身一崩,周围人也皆不约而同向后退了半步。
大汉颤抖又惊恐地将大手在衣服上迅速蹭了下,待反复看手掌确认没事后,瞪了周围人一眼,这才返回拉车。
谁料就在板车前行的一瞬,女子突然冲向前想抓住板车,却无意间捏住了上面盖着的旧席,猛地往后一用力——
席子突然被掀翻,被遮盖之物登时暴露在外!
一瞬间,整个道路上的人全部混乱成一片!
跑着,踩着,滚着,方才还连成一排的县民甚至会踩着摔倒之人的身体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