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望了他们一会儿,半晌,终是咬牙切齿地说:“能保证不恣意妄为吗?”
两人心中一阵兴奋,点头如捣蒜。
“能保证不聒噪吵闹吗?”唐玄伊又问。
王君平再度一通点头,沈念七却觉得有待商榷,但管它什么约定,先应下来再说,于是跟着也点点头。
唐玄伊平静地深吸一口气,青筋依然还在。他闭上眼,任微风拂动了他鬓角的发丝,又过了半晌,紧闭的薄唇方轻轻开启。
“上车吧。”
王君平与沈念七喜从中来,直接就跳了起来。
沈念七即刻跑到唐玄伊面前表露心迹:“我一定好好表现,唐卿!”
王君平也跟着喊道:“卑职一定不负大理期望!”
“期望……”唐玄伊默念二字,随即问道,“那么王少卿,我箱中衣物何在?”
王少卿浑身一震,确实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他嘴上断断续续不知念道啥,半晌,一脸心虚地从怀中掏出一见被蹿成团子的亵衣,道,“给、给大理留了一件,一件最重要的……”他笑,笑得无比心虚。
唐玄伊接过皱皱巴巴的衣服,摊开,眸子猛地一颤。
首先,那是一件亵衣。其次,在衣裳胸口处,正印着一滩腐烂食物流淌渗下的印子。搓手的蝇虫就和得了密报似的第一时间追着“美味”而来,咿咿呀呀吵个不停。
唐玄伊眉角用力一跳,拿下亵衣时,已不见沈念七与王君平二人身影。两人一个正往车顶上爬,一个正找被抽出的那截竹棍。
“都给我上车!”唐玄伊终于忍不住低吼一声。
二人动作突然停下了,皆对唐玄伊摆出一副灿烂的笑容,接着原路返回,钻进车里了。
唐玄伊按压着太阳穴,只觉难得缓和的头疼症,又加重了。
……
自那日后,王君平与沈念七终于如愿以偿的登上了唐玄伊前往岭南的马车。
从长安到岭南道,约莫上千里路,途径无数州县。
在几度走走停停的旅途中,沈念七与王君平早已不知何时就打破了与唐玄伊的约定,轰轰烈烈热热闹闹,丝毫不像出来查案,倒有种年度公费出游的喜庆。
但比起两人的吃喝玩乐、乱七八糟的纪念物拉了一车,唐玄伊却更加保守地只给自己买了两件备用的衣物,做了包袱,重新踏上征程。
对于那二人,唐玄伊其实早在大理寺就已经习惯了他们的聒噪,除了偶尔会头疼以外,大部分时间还算安好。有时候,他也忍不住会像旁观者一样看看他们,紧绷的唇角,不经意也会勾起一丝浅浅的笑。
然而这种欢喜开怀,在前行第十日的时候,终于迎来了终点。
“岭南道”三字界碑,像是一根铡刀,生生斩断了一切的好心情。
又经过了一日路程,因已不识前路,待入岭南深处,车夫便不得已将几人放下,驱赶着马车准备如约返回自己的老家。王君平依依不舍地将所买之物留在车上,千叮万嘱必要送去指定驿站拉回长安,沈念七则是潇洒大方地背着自己装着工具的方竹篓,但因塞得口粮太多,致使盖子早已翘到了天上。
送走车夫,一行人终于看向岭南那宽广的地域。
接下来的路途,只能要靠当地拉车,或徒步进入,直到进入州县才能下榻。
然尚未前行,仅仅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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