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李非鱼莫名就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正在犹豫要不要询问,就见庄恬鬼鬼祟祟地凑到桌前,翻查起了来电记录。
在看清了那串号码的一瞬间,她的脸就沉了下去,原本精致如人偶的甜美模样霎时变成了个诅咒娃娃,阴恻恻地抬起头,做了个往上指的手势。余成言顿时面色铁青,冷哼声比以往更阴沉了好几倍,消瘦的面颊上肌肉不受控制似的抽搐起来,但他一句话也没说,也转身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陆离几步追上,挡在门前。
余成言冷冷道:“让开!”
陆离恍若未闻地贴紧了门板:“你要去做什么?”
余成言的呼吸声明显地粗重起来,声音却压得很低,因此显出一种异常的刻薄:“我能做什么?你觉得我还能去做什么!秦队这么多年的心血你们不在乎,还不能让我在乎?我现在就去问问上头究竟是怎么想的,秦队又不是回不来了,就因为现在顾行那个……”
他的话音被猝然打断。
迎面的一拳把他打懵了一瞬,但紧接着余成言就尝到了嘴里的一丝铁锈似的味道,他当即大怒,偏头啐了一口:“去你的狗腿子!”也扬起拳头反击了回去。
毫无预兆地,两个人在转眼间就扭打在了一起,庄恬惊呼一声,宛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连忙扑上去拉架:“哎哎,别动手啊!都是自己人,你们打什么啊!小鱼你快来帮我把他们拉开,别打了啊!”
她叫了好几句也没得到回应,百忙之中一转头,就见李非鱼好整以暇地抄着手靠在桌边,连姿势都没变一下,直到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撞过来,才打了个哈欠,往旁边挪了挪。
庄恬简直要疯,头一回发现特侦组里居然只有自己一个正常人。
而就在此时,她瞧见李非鱼抓起电话,懒洋洋道:“喂,中心医院吗?麻烦帮我查个病人,嗯,姓秦,工作单位是省公安厅下属的……”
“你要干什么!”余成言霍然扭过头来,拼着挨了一拳扑向电话,“你他妈的敢打扰秦队!”
李非鱼挑了挑眼皮,置若罔闻:“哦对,秦靖是吧,就是他,麻烦帮我转接一下,就说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特侦组乱成一团了,让他别养病了,赶紧回来收拾烂摊子吧。”
又是一句国骂当头劈过来,余成言好悬没气炸了肺,怒吼一声撞开陆离,扑到桌面上去拔电话线。
但下一秒钟他就愣在了原地——不必他拔,电话线本来就没有接上。
他饿虎扑食似的动作滑稽地僵在了一半,怔愣地望向还在端着电话机装相的李非鱼,而后者则毫无同情心地嗤笑了一声,慢吞吞道:“原来你也知道你们秦队不希望特侦组乱起来啊。”
说完,又转头嘲笑陆离:“嗯,你哥看到你这么维护他,肯定要感动得热泪盈眶。”
——才怪!
余成言:“什么?”
陆离则更为惊愕:“你怎么知道的!”
俩人都同时陷入了震惊之中,不自觉地对视了一眼,又尴尬地错开了目光。李非鱼啃着指甲似笑非笑:“多明显啊,顾行那人虽然一副棺材脸,但从来不和人发脾气,就对你例外,偏偏你又一遇到他的事就操心得跟更年期大妈似的,要不是你俩长得还有点像,让人能猜到亲戚关系的话,我都要以为是——”
她没说最后几个字,把话题终结在了意味深长的“呵呵”声里。
反倒是庄恬愣愣地问:“真的?老陆,你你你……你和顾队是……亲戚?”
事到如今,隐瞒已经没有了意义,陆离从地上捡回眼镜,单手抹了把脸:“同母异父。”
这下子余成言的脸色也好看了起来,好半天,终于别别扭扭地挤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什么?”
门锁咔哒一声,顾行好巧不巧地正赶在此时自外回来,他隔着门听见了最后几个字,本以为是在讨论案情,却没想到迎面就瞧见了一片姹紫嫣红,不由一怔,冷下脸来:“怎么回事?”
李非鱼插回电话线,嗤嗤笑起来:“秋燥。”
余成言愤怒而憋屈地瞪了她一眼:“上面说什么了?特侦组到底能不能……”
顾行:“待定。”
“待定是什么意思?”余成言不悦道,眼看着火气又要往上升。
顾行还没回答,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就是看你们的表现的意思。”
李非鱼循声转头,而另几人则齐齐惊讶出声:“秦队?!”
伴着惊呼,一位高大的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长期的伏案工作让他宽厚的肩背略显佝偻,国字脸上也也仍然带着病容,可即便如此,他刚一露面,办公室里的气氛就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热烈得简直像是春节联欢晚会。
秦靖缓步走进屋子,摆了摆被输液针头扎成了筛子的手,示意几人稍安勿躁,然后沉下脸凌空点了点余成言:“你这脸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也是!”他又看向陆离:“行啊,窝里反了?看看你们这点出息,哼!我要是早知道你们破个案子能破成一锅糊粥,嫌疑人没抓住,自己人倒是先打了个乌眼青,不用上面发话,我自己就打申请把特侦组解散了!我丢不起这个人!”
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下来,两个人早没了方才理直气壮的模样,方才还像是能拆房的余成言更是老老实实把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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