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检查监控,看看王鹏章在托运行李之后又去了哪里,务必要找到他!”
在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王鹏章在王雪晴被杀一案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就算是以顾行的推演能力,也无法根据几近于无的线索做出毫无根据的判断,然而,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却足以证明这个人对警察甚至对社会都怀有一种令人不快的恶意。
李非鱼抖了抖身上沾的碎纸屑,低声问:“你担心这人手里有案子?”
顾行没有回答,但他表情中隐含的愤怒已经说明了一切。这样一个以嘲弄警方为乐的人,很难让人相信他会一直是一个奉公守法的良民,就算他过去没有背上案子,恐怕将恶作剧升级为犯罪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省厅距离机场不算太远,四十多分钟之后便陆续有人过来,又过了一会,陆离和庄恬也赶到了现场。
与陆离的含蓄不同,庄恬远远见到两人就急忙冲过来:“你们没事吧!我电话里没听明白,怎么,是行李箱爆炸了?不应该啊,托运行李也要检查的……哎,小鱼你怎么伤成这样,要不要我先送你去医院?”
她语速跟开了四倍速快放似的,李非鱼一时都找不到机会打断,好容易才寻到个空隙,连忙简明扼要解释道:“没事,箱子是恶作剧,我身上是上午抓贼弄的,不要紧。”然后问:“是黄万和妻子对你们提到的王鹏章?她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还有什么别的线索么?”
顾行也正在向陆离询问同样的事情,可惜嘴皮子没有李非鱼利索,听到这边已经问完了,便闭了嘴,也过来等答案。
谁知庄恬却是一愣,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老陆可能没说明白,孙凌——就是黄万和他媳妇,其实也不清楚,只知道王雪晴在外面好像有人,还是两个来月前她家小孩拿王雪晴手机玩游戏的时候瞄到过她和王鹏章发的微信内容,觉得不对劲才和父母说了的,但我看黄万和夫妻都不太在意,可能觉得黄万年和王雪晴既然感情不和,各自又找了情人是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她苦着脸叹了口气:“我们手头就只有一个名字,还是言哥出的主意,挨个对照王雪晴朋友圈照片里出现过的人,费了好大的劲才确定了这人的身份,刚一查出来住址就通知你们了,没想到他还挺贼,早就准备跑了!”
李非鱼:“嗯。”
她心情有些糟糕,语气也带上了一点敷衍的痕迹,但庄恬却像是毫无察觉,仍在唠唠叨叨:“哎你说他会不会就是凶手啊?熟人,知道王雪晴家里的布置,大半夜去找死者也不会被死者防备……我看每一样都挺符合咱们之前的推测的呀!”
她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几乎忍不住比划起来,但这时顾行却突然问:“身高?”
“啥?”庄恬没反应过来。
李非鱼双手插兜,金属U盘的冰凉触感从指尖传上来,她一下子福至心灵:“对了,死者的朋友圈既然有王鹏章的照片,那以王雪晴的身高为对照,应该能建立出来他身高体型的模型,可以拿来和监控中嫌疑人的体型对比!”
正说着,现场也出了初步的结果。
一个高高瘦瘦的痕检人员走过来摇了摇头:“没有毛发之类的残留,也没有指纹。无论是谁弄的这个箱子,都非常谨慎,至于更进一步的线索,我们得回去更细致地检查才能给出结论。”
特侦组的几个人都没说话,但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无奈——又是一次无用功。
而这还不算完,十几分钟之后,雪上加霜的消息再一次沉重地打击了几人。机场的监控录像中终于找到了王鹏章的身影,然而,顺着监控的痕迹一路追查下去,最后却发现他跟着一个旅行团不慌不忙地登上了前往别国的航班,在顾行两人到达机场之前就已经起飞了。
机场工作人员表情尴尬而愤怒,脸涨得通红:“那趟航班里根本就没有叫王鹏章的人,现在怀疑他用了假身份!我们正在挨个对比!”
他说着,取出平板电脑将截取的一段登机前的录像播放出来。视频中,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高大男人回过头来,他像是清楚地知晓机场摄像头的位置,正对着镜头的方向露出了个笑容,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从太阳穴边轻佻地向前划了下,笑嘻嘻地做了个致意的手势,英俊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嘲弄。
“卧槽!”庄恬瞪大了眼睛,气得直哆嗦,“这孙子别撞到我手里!等我废了他!”
顾行也咬紧了牙关,但他并没有任愤怒遮蔽理智,很快将目光从视频上移开,一字一句道:“留意他!跟进其他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