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哦对,出口就在地下二层!”
话音未落,顾行就转身冲向了楼梯间,李非鱼正要跟上去,却听他回头沉声道:“先止血!”
“啊?”李非鱼满鼻子的污水腥味,一时懵了下,听了这句话才觉出那腥味里好像有点古怪,上手一摸,也不知哪破了皮,血水混着污水从脑袋顶上淌了下来,深深浅浅地沾了一手,再看地上的拖把杆,金属与塑料相接的地方也沾了一片红色。
她往前跑的脚步停了一下,再看另两人早已经追下了楼,她就抹了把脸,回身吩咐经理:“给我拿个创可贴。那人叫什么,住在哪,你们这有他的家庭信息和身份证号么?!”
她一身水半脸血,活像个刚捞出来的水鬼,平时懒懒散散的模样早扔到了九霄云外,把经理和旁边的前台小姑娘都吓得一激灵,生怕落个窝藏罪犯的罪名,连忙调出来员工信息给她看。
李非鱼顶着个大花脸冷笑:“现在不在乎隐私了?”
不等对方回答,瞥了眼电脑屏幕上的信息,转身就跑。
向阳街名字光辉灿烂,实际上却是个有名的城中村,大大小小的违章建筑搭了整条街,随便拿出来一个棚子都能算半拉古董。
李非鱼收起手机地图,按着地址找到了一栋被私建木棚环绕的危楼。
“203。”她眼光扫过斑驳的门牌号,直接拉开了半掩着的屋门,动作掀起了一阵沉闷的风。
屋子里光线暗淡,混杂着灰尘与汗味的气味扑面而来,有人操着方言叫道:“谁啊!”
李非鱼:“警察!许家俊是不是住这里?!”
窃窃私语陡然一静,便凸显得房中窸窸窣窣的收拾行李声十分突兀。
不用人指引,李非鱼的目光立刻盯向了角落里的那个人影。
屋子里密密麻麻地摆放了十来张上下铺,中间过道窄得只能容人侧身同行,而就在这过道最里面,她要找的人正在手忙脚乱地往一个破背包里塞东西。突然降临的寂静中,许家俊猛地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李非鱼一眼,趁着几个室友堵住了门口,伸脚一蹬,窗外的防盗网居然被他踹了下去。
李非鱼目瞪口呆:“这是个兔子吧?”
她还没腹诽完,就见许家俊扬手把鼓鼓囊囊的背包往窗外一抛,踩着一边的床铺爬上窗台,居然也从二楼直接跳了下去。
楼下窄街中顿时喧嚣四起,李非鱼气得想骂娘,推开围上来的租户,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去。
刚跑到楼门口,迎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躲闪不及,只来得及叫了声“让开”就结结实实地和对方撞了个正着,冲劲过猛,两人都不由倒退了几步,李非鱼定了下神:“顾队?”
她脑袋上的创可贴不知道丢到了哪里,这会儿伤口又开始冒血,一抽一抽的疼,她也顾不上按住,扯着顾行跑过楼角,抬手指向许家俊逃走的方向:“那边!他跳窗户跑了,肯定是心虚!”她边拔腿狂奔,边咬牙切齿地大声说:“我看见他收拾了几包东西,里面好像是钱!”
顾行神色未变,环顾了下四周的地形,向另一条岔路做了个手势。
两人从没配合过,但这个时候李非鱼却迅速心领神会了,脚下向旁撑地,强行顿住身形,一拧腰从侧面的窄路钻了进去。
这窄巷里宛如迷宫,两旁晾晒的衣服迎风招展,与腌菜的陶罐挤满了前路,让人连十米开外的情况都看不清,她连跑带蹦,生怕一个不慎踩进人家的腌菜缸里,好在运气不错,总算平安跑到了尽头,而刚刚脱出重围,就瞧见许家俊正好从眼前跑过。
她没空思考,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倒涌上了头顶,大喊一声:“警察!站住!”话音出口的同时,整个人也向前飞扑过去,牢牢抱住了对方的腿,将正在逃跑的男人扑倒在地。
许家俊“嗷”地惊叫了一嗓子,奋力挣扎起来,两条腿轮番猛踢,恨不得上演一出佛山无影脚,李非鱼实在拽不住这么个活蹦乱跳的大兔子,不过稍没留神,许家俊就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抄起一旁的腌菜坛子便朝她头上砸去。
围观的人群立刻尖叫起来。
李非鱼瞳孔骤缩,举手护住头部,就地翻滚半圈避开攻击,但没想到许家俊却不依不饶,又摸起了一大片碎陶狠狠刺了下来!
就在这时,顾行也从对侧包抄了过来,见状二话不说,冲着许家俊的胳膊飞起一脚,在陶片脱手飞出的瞬间扣住他的手肘,干脆利落地把他按在了地面上。
许家俊的惨叫立刻转变成了“哎呦哎呦”的哼唧声,他挣扎着扭动了几下,却一寸都没能窜出去,顾行屈膝压住他的后背,冷冷道:“老实些!”不等他反应,便粗暴地把他另一只手也折到了背后,拷上了手铐。
李非鱼这才彻底安心,筋疲力尽地坐回地上,放任自己喘息起来。
许家俊被随后赶来的民警带回了海清市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