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蛇语风波

    阴森而恐怖的魔药课教室里，一对年轻而出色的小男女正站在右侧第二排的课桌前“深情”对望。男孩看着女孩，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深邃和明亮，他似乎正在等待着女孩的某种回答……女孩迟疑着，湛蓝色的眼眸显得有些飘忽不定。

    “你听的懂纳吉尼的话？”

    “你会蛇佬腔？”

    “为什么？”

    接连问出的三句话，诉说了男孩——汤姆·里德尔心底的急切。在等待了尚且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面，这位一向冷静、优雅、强势的大男孩就已经难得的表现出了一个十三岁男孩应该有的焦急和失控。

    他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呢？

    应该是……跟他迫切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有关吧！？……这一刻，看着眼前的汤姆，艾丝心底突然响起了一个异常冷静的声音。

    艾丝知道，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在进入霍格沃茨的第一年，就已经知道了他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的事，可是直到六年级见到他的舅舅莫芬·冈特之前，他并不了解全部事实。中间的这段期间，他一直对于自己的身世感到疑惑……

    自己是谁？

    为什么会被丢弃在那个冰冷而又卑劣的废旧孤儿院？

    他的身上，明明就留着那个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血脉。为什么要抛弃他？

    ……诸如此类的疑问一直困扰着眼前的这个男孩。他是如此的迫切，希望有人——哪怕是只有那么一个人，能够告诉他：他的身世，他的血统，以及……他其实并不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存在。

    “说话啊！告诉我！！！”

    犀利的怒吼带着一种淡淡的哀伤，直直的冲进了艾丝的血液……他是那样的生气，又是那样的激动。可是很奇怪，艾丝居然一下子就不怕了。之前那些莫名存在于心底的恐惧、混乱、紧张的情绪，在看到这样的汤姆之后，完全消失不见。

    对艾丝而言，比较起记忆中的那个日后的蛇脸魔王，眼前的汤姆更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里德尔学长，老实说，我其实并不知道你说那个所谓蛇佬腔是什么，真的！”想到这里，艾丝突然一扫之前唯唯诺诺的态度，抬起头，面带微笑的看着汤姆。“刚刚的那种语言，是我跟家族里的一位年长的老人学的……老人是我的一个远方亲戚，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去世了。可是他却留给了我很多宝贵的财富，其中，就包括了这种奇怪的语言。”

    听到艾丝的回答，汤姆呼吸猛的一滞，审视的目光却丝毫也没有从艾丝的身上松开……

    “老人曾经教导过我，他说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哪一种语言是人类真的学不会的。所有神秘不可思议的东西，都只是因为人类对它们的不了解……我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去跟老人学习这门语言，在那段时间里，老人只跟我说这种语言，所以我对于‘听懂它’实在是没有什么难处的。可是……也仅仅是这样而已了，我的水平在那三年之后完全没有任何的进步，只能听，不会说。”

    老实说，对于自己会说蛇语这件事，艾丝自己都感到十分的讶异。

    记忆中，自从7岁那年，她从梅林那里听说了有关“汤姆·里德尔”的故事之后，梅林就开始尝试教导艾丝这种奇怪的语言了。艾丝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就好像梅林同样会教导她很多其他的东西一样，她猜想这应该也只是未来魔法学习中的某一个部分：比如类似古代魔文一样，带有神奇魔力的奇妙语言等等。所以她从未对此产生丝毫的怀疑。

    直到今天，她才从汤姆·里德尔的口中得知：这种语言居然就是蛇佬腔！？艾丝几乎是立刻就联想到了那个梅林一直不肯告诉她的，有关她和汤姆·里德尔未来的古怪预言……所以，这也是梅林为她所做的其中一个安排么？就像他这么多年来，一直不间断的为自己讲述有关汤姆·里德尔的事情一样？

    ……在听了艾丝的这段解释后，汤姆·里德尔慢慢的坐回到座位上。一旁的巨蟒见状，立刻扭动着身子，缠上了他的手臂。

    艾丝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两步，警惕性十足的瞟了那条巨蟒好几眼，这才重新又把注意力放回汤姆的身上……汤姆的表情有些奇怪，艾丝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相信自己的说辞。

    她说的都是真的。

    除却“老人的身份”一说，艾丝自认为这次她并没有欺骗汤姆任何事……当然，故意强调了下“老人很久以前就已经去世了”这件事，是因为她还不想惹麻烦——拜托，梅林的画像耶，这在魔法世界绝对是密宝一样的存在！更别说这画像里面其实还留有梅林的一片灵魂——艾丝可不希望疼爱自己的曾外舅公有朝一日会变成别人觊觎的财富……而且，她也没说错啊：梅林确实都已经死掉几千年了！

    “所以……你的蛇佬腔只是后天学的，并不是天生就有的？”思考了好一会儿，汤姆表情淡漠的问出了他自己的理解。

    “没错，就是这样。”艾丝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原因是纳吉尼又开始频频的移动了，滑溜溜的视觉感受让艾丝再难忍受的心里凉飕飕的，一时间居然有些无暇顾及汤姆的反应了……

    过了好一会儿，眼看着艾丝就要因为严重的神经紧绷而窒息，汤姆终于缓缓的回过身来，只见他轻轻的在纳吉尼的脑袋上点了点，纳吉尼立刻老实的趴了回去，不再以惊吓艾丝为乐。随后，汤姆就说出了一句话——那是艾丝几乎已经期盼了一整晚的“解放宣言”：

    “……好了，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吧，你把桌上的东西收一收，就回去吧。下次上课的时间我会再通知你。”

    汤姆·里德尔说完这句话，站起身就要打算离开。艾丝却在这时鬼使神差的叫住了就要跟自己擦身而过的他：“里德尔学长？”

    听到艾丝的呼唤，汤姆不动声色的停下了脚步，只是他却并没有把头转过来，反而直直的看向正前方……

    “还有什么事么？”

    冷淡的声音越发沙哑了，不经意间，艾丝仿佛在那双侧对着自己的眼眸中看到了一抹极其绚丽的红……

    “学长，那个……谢谢你今晚的教导。我很高兴可以自己成功炼制出魔药，真的！”恳切的叙述过心中的感谢，艾丝侧着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注视着汤姆好久……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个么？”

    汤姆仍旧没有回头，对于艾丝目不转睛的注视也好像是完全没有发现一般，这让艾丝更加肯定了心中的认知……

    她必须得说，作为一个只有13岁的男孩来说，汤姆·里德尔真的很了不起！在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先后经历了“有可能会探听到身世”的心情激动，以及“到最后仍旧是一无所知”的默默失落（艾丝不知道的是，此刻充斥在汤姆心里最多的，还是对她无言升起的一种怀疑，比如：那个会说蛇语的艾丝的祖先——到底是谁？）……这般的情绪起伏，却都被他最终悄然的遏制住了，这是多少成年人都没有办法做到的自我控制！

    ……当然了，眼下一些细微的迹象也已经表明：汤姆·里德尔其实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这也是艾丝之所以会一时冲动叫住汤姆的原因。可是，当汤姆真正站住了脚步，用一种淡漠的，甚至是充满抗拒的肢体语言拒绝着自己所有的探知，艾丝就发现：她其实什么都不能做。

    眼前的男孩——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啊。那是他最大的保护色。艾丝真的不希望，自己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在接下来的对话中说出任何不恰当的语言——她不想破坏了这份此刻明显已经有些脆弱的骄傲。所以……

    “呃，那个……学长，下次上课的时候，能不能，就是……嗯，不要带这条蛇来……啊！”费了好半天的劲才拼凑出这样一句话来，艾丝简直就要为自己的“理由”而欢呼了。

    只是，她似乎不小心的忽略了一个事实——她是真的害怕纳吉尼。所以，当纳吉尼听到艾丝居然在向汤姆如此要求之后，它立刻就窜到了汤姆的肩膀上，一双收缩的瞳孔冷冰冰的对上艾丝的，口中吐出的蛇信子甚至之差0.1毫米就要碰到艾丝的脸，一下就把艾丝吓得脸色惨白。

    “纳吉尼。”汤姆疲惫的声音让纳吉尼立刻停下了所有威吓的动作，随即，他又淡淡的对艾丝做出了个承诺：“学妹你放心，下次上课的时候，纳吉尼不会再在这里添乱了。”

    【噢，汤姆，你怎么可以这样……】

    【闭嘴！纳吉尼。】

    这样说着，汤姆抬起脚，再度向着门外走去……却在快要走出教室的时候，又一次听到了来自身后的声音：

    “里德尔学长！那个……我听说，霍格沃兹的天文塔顶是个很不错的地方。那里很安静，非常适合一个人静静的思考些什么。如果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想，我会试着去那里放松一下的！”

    “……”

    这一次，汤姆并没有再停下前进的脚步，反而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艾丝说话一样的，徒步离开了教室。身后的艾丝见状，微微的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转身收起那些好不容易制作成功的疥疮药水，再认真的将器材清理干净之后，她也跟着走出了教室……

    ……接下来的日子里，艾丝过得越发的惬意了。在经过了首次的魔药补习课之后，艾丝突然一下摆脱了对汤姆·里德尔那种源自心底的莫名恐惧，原因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很明显她已经不会再因为“魔药课”而整日里提心吊胆了。

    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艾丝都没有再收到任何的来自汤姆·里德尔的信件。虽然，她每天还是可以在礼堂里和这位光彩夺目的年纪首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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