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药?”裴小淼皱了皱眉头。
“怎么?江总没有跟你说吗?”刘医生一副讶然,不过想来也是,江总大概还有很多事情隐瞒着她吧。
譬如说,在她消失的数月里,他一度放纵自己,每天喝得酩酊大醉,以至胃出血,调养了一年多才康复。最严重的时候,他差点因为酒精中毒而死掉。
裴小淼抿了抿唇,语气有些急切:“所以安眠药是怎么回事?”
刘医生停下手头正在填写资料的动作,眼神微闪:“这些年江总的睡眠质量不太好,每天都需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刚开始的时候是一颗,后来愈发严重,只能把剂量加到了两颗。不过江总好像不太喜欢吃安眠药,大多数时间都是任凭自己熬夜熬着,只有在第二天有什么重要事务的时候才勉强吃两颗。”
裴小淼听得略微一怔。江均昊从前便睡的很晚,但还不至于到彻夜失眠的程度。往往都是凌晨一回家,沾着床就睡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裴小淼看着他苍白的睡颜,轻声问。
刘医生沉默片刻,别有深意的说:“大约是从你走了之后。”
言外之意,自己是罪魁祸首?裴小淼冷笑,是因为怕自己到处声张他想要一脚踹开自己的计划,成日恐慌不安,所以才会失眠的吧?
当年的事情刘医生也只是后来听江园里的女佣私底下说起的,如今她带着孩子回来也算得上是医学上的奇迹,刘医生笑了笑:“幸好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老太太那边我打过电话,他们一会儿就会过来,您先坐着,我先去忙。”
裴小淼依旧静默的站在原地。
约莫过了几分钟,才拿起药单仔细的看了一遍,而后倒了一杯开水,置于柜子上。
江流和江海因为谈话声相继苏醒了过来,裴小淼静静的抱着两个孩子,没有回头,从后门离开了医院。
江均昊是被后背的伤口疼醒的。
钻心蚀骨的疼痛让他不适的挪了一下身子,因为受伤的关系,他此刻发着低烧。江均昊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观察四周。
柜子上摆放着一杯还带着温度的温开水,旁边的病床之上有人躺过的痕迹。
而空旷的冰冷的病房里,早就没有了裴小淼的踪影。
江均昊无力的抿了抿唇,摸索出手机,已经是下午四点,此时的她应该带着他的孩子坐上了回美国的飞机。
“该死!又让她跑了!”江均昊握紧拳头,狠狠的砸向病床。
因为这个动作,牵引出了更大的痛楚。
江均昊咬紧牙关,正想给老吴打个电话,准备一张明天去美国德州的机票,手机却像是有心灵感应般的响起。
来电显示让他略微有些吃惊,竟然是这些年以来他每天都会坚持拨打的那个号码。
带着一丝好奇,江均昊接通电话:“喂。”
“喂。您好,请问是江均昊江先生吗?”是个男人的声音,操/着标准的普通话,但是听不出是哪里的口音。
江均昊眯了眯眼,明明之前打过去,接起的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有孩子的女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一次接了他电话的人应该是裴小淼。
这么想着,江均昊的心里腾的就窜上一股无名的妒火。